“你们三个趁火打劫的宵小,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此时的白家,訾晨辉已自行离去,白天野余怒未消地盯着那三个乱入进来的贼。
那三个人,本来是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拿东西,此时见主人有精力对付他们了,倒是也不慌不忙。
胖大和尚狂僧,挠挠后脑勺,咧嘴大笑,“哈哈哈,看来咱们挑的时候不好,风紧,扯呼了吧!”
青竹竿伸手将半条命搀住,“可不是嘛,主人都回来了,咱们改天再来呗!”
白天野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三个跳梁小丑耍活宝,“你们在我跟人激斗的时候过来捣乱,想要偷东西,现在就想像个没事人一样开溜?”
这老东西眼光锐利,已经透出了杀机。
三大恶人虽然惯于装疯卖傻,实则心机深沉,深谙江湖门道。
大和尚仍然嘻嘻笑着,“这位老施主您可消消气,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看僧面看佛面,何苦和我们仨斤斤计较呢?”
白天野冷笑,“佛祖收不收我不知道,你们三个肯定是要下地狱,见不得佛祖的。”
青竹竿扬了扬手,“白老先生,我们拜的佛,可不是西天如来佛,而是本地的无量快活佛,这个面子,您也不卖么?”
白天野的眼角微眯,他自然是知道这三个人的来头以及弦外之音。
他沉吟着也权衡着,终于,这个杀人如麻的老人,还是向快活窟让步了。
“老夫今日放你们一马,不是怕了你们,而是给姥爷面子。”
这三个大恶人呲牙咧嘴笑得令人心生厌恶,他们倒是也见好就收,一面大摇大摆地从白天野房间离开,一面嬉皮笑脸打着哈哈,“那是,那是,我们这两个半人算是什么货色,一切都是给姥爷面子。”
转眼间,这三人虽然脚步悠闲,却瞬间便从白家的院子里消失。
白天野背着手站在房间,冷冷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哼,快活窟,恐怕以后还能用到,姑且给姥爷一个面子。”
他赶紧走向陈列架,抬手拿起那个狮子镇纸,将狮子从底座上旋转下来,果真取出来一只指环。
原来,白小小的记忆没有错,那枚至关重要的明教指环,竟然真的仍然被白天野藏在了这个镇纸里!
白天野将指环戴在手指上,正若有所思,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急速向他的方向走来,他知道,这是白云飞回来了。
急急赶回白府的白云飞,将心中的讶异隐藏起来,一步一步故作镇定地走向白天野。
但他心中可是疑窦丛生,訾晨辉怎么样了?是被抓了还是跑掉了?如果不能将訾晨辉带回去,又该如何向杜薇交代?
“追到那两个丫头了?”白天野冷冷发问。
这对祖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永远是冷冷的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白天野从来不会给白云飞一个笑容,他一直觉得他是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的不肖子的后人,需要对自己赎罪,且说不定随时也会背叛自己。
而白云飞,也从来没有叫过白天野一声“爷爷”。
“没有。”白云飞说出了这两个字,就闭了嘴,不打算解释,也没多询问其他了,他的身体依然如标枪般笔直,表情依然不卑不亢。
“废物!”白天野的眼色更冷,抬手就是一掌,掌锋正击在白云飞胸口,立刻有鲜血顺着他唇角蜿蜒而下,他身形晃动几下,终于勉力站稳。
……
三大恶人已经离开白府,找了一个幽僻所在休息。
青竹竿问狂和尚,“哎,老秃驴,你说姥爷这次为啥派咱们仨来白府啊?”
狂僧挠着后脑勺,有些迷茫摇摇头,“姥爷的心思,洒家可不知道。”
坐在地上的半条命,一边口手并用地将左腿残肢处的绑带重新绑紧,一边含含糊糊说:“我觉得啊,姥爷这把,好像是有意要让咱们仨帮那訾晨辉解围。”
“呸,姥爷干嘛要帮訾晨辉啊,你又胡言乱语,小心姥爷把你削成人棍!”
这三个大恶人,突然狂笑起来,惊得鸟儿成群飞走。
……
与此同时,杜薇这边,还在兢兢业业地按照约定照顾着白云启。
她虽然自己热得直冒汗,但还是给炉子添了好几次柴火,生怕让这个虚弱的人再次受凉。
那几个去请大夫的小厮,迟迟没有回来,杜薇实在受不住了,开始上下眼皮打架,便搬了个椅子坐在白云启床边,不知不觉趴在他床上眯了一会儿。
朦朦胧胧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头,赶紧一个激灵坐起来。
“白云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个神似白云飞,却瘦得两腮深深塌陷下去的男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杜薇很意外,这样的一个备受病痛折磨的男人,眼神中却有着一份温柔的暖意。
白云启看着杜薇,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干涩的嗓子艰难出声,“云飞在哪里,姑娘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