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本来天高云淡的好天气,突然狂风大作,大树枝条被吹得凌乱摇晃,片阴沉沉的乌云迅速覆盖了天空,这是要来急雨的先兆。
果然,豆大的雨滴开始坠落地面,虽然降雨稀疏,但每一个砸到地面上的雨滴都留下了一个明显的湿痕。
正常来讲,一般人肯定是抓紧跑回家,或者找个地方准备避雨了,可偏偏有人是例外。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女子,容貌甚是美丽,此时她一身江湖人的干练打扮,正在一开阔的场地舞剑,在她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男人背着手看着她。
眼看要下雨了,这女子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剑式越来越快,随着雨滴落下速度的加快,她的剑招也越来越快,笼罩在周身的剑气也越来越明显,有形的剑和无形的剑气将她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在逐渐瓢泼的大雨之下,她的周身竟然没有一点被淋湿的痕迹。
待到那女子练完了整套剑法,她才收了剑式,觉察到雨已经下了非常大了,吐了吐舌头,运轻功赶紧向不远的一个亭子翩然飞去。
亭子里的男人,看见女子过来了,习惯了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最后一剑你也练成了,杜家所有的剑法我都已经教给你了,也算完成了杜伯伯托付给我们蓝家的任务。”
“是呀,辛苦你了蓝大哥,蓝师父——”女子笑盈盈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哦?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啊?”蓝鹤天对着杜媺开起了玩笑。
杜媺的眼睛转了转,调皮一笑,“报答啊,我当然会报答你,对你的报答就是以后监督你让你少喝酒!”
“那你可要一直监督我了,我们蓝家人祖传的善于酿酒、品酒,族中无论男女更是各个嗜酒如命,你可要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监督才行。”
杜媺听了,有些脸红,赶紧把话题岔开。
“蓝大哥,你说我现在武功也已经练成了,是不是可以跟你一起,闯荡江湖了?”
蓝鹤天微微一笑,点点头,“我们蓝家在南方北方各开了一个镖局,南方的就在绍兴这里,北方的则在北京,日常主要以帮着各界的主顾们押镖作为营生,最近正好有个大活,我会亲自带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杜媺的表情立刻欢喜起来,她兴奋地拍掌,“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她就要往家跑,蓝鹤天赶紧拦住这个兴奋的妹妹,“喂,你好歹也要等雨停啊,我们过几日才动身呢!”
“噢……”,杜媺只好又回到亭子里,呆呆地看着这瓢泼的大雨,“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那我们现在干嘛啊?”
“陪我,坐一会儿。”
蓝鹤天看了她一眼,坐回了石凳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没停,一男一女坐在十里长亭里,他们的心里都在想什么?那个喝酒的男人是不是一直在偷眼看那女孩?
几日之后。
蓝家镖局门口,一对人马列队准备出发。
几个体格精壮的镖师推着一辆整肃完毕的镖车,镖车的前前后后都是骑着马的镖师。
镖旗烈烈,意气风发,为首的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蓝鹤天,他的旁边,是整个镖师队伍中,唯一一个骑着白马的,也是唯一一个女性,杜媺。
“大家听好了,我们今次押运的镖非同寻常,不仅价值非常,而且是要送去北京承奉给官府的重要证物,这些证物将成为扳倒快活窟的关键武器,镖主出于对于我们蓝家的信任才委托给我们,所以这次我亲自带队,派出了最精良的镖师,大家路上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蓝鹤天最后一次对镖师们进行动员。
镖师们立马议论纷纷,“这快活窟可是本地的一大恶了,要是朝廷能派兵来一举将他们拿下就太好了。”
“是呀是呀,听说上次有一伙人将快活窟的第九层端了,不过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九层才哪儿到哪儿啊,这个快活窟啊,有整整十九层呢,第九层算啥,第九层就是个黑窑子,根本没触碰到人家的根基。”
杜媺骑在白马上,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对这一旅程兴奋而又自豪,没有了往日记忆的她却丝毫也不知道,众镖师所议论的那个“捣毁第九层”的事迹,她也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