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了老范,老谢这才又对我道:“小辈儿,你叫什么名字啊?这阴阳的手艺传自何门何派呐?”
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回谢老爷,小子名叫吴诚,阴阳手艺传自上清一派。”
“噢?”老谢斜楞了我一眼,又问道,“是南岳衡山那个上清派?”
咦!这谢必安竟然知道我们上清派?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怠慢,忙答道:“是,是。南岳衡山的上清派,开山祖师是南岳魏夫人。”
“嗯”,老谢点了点头,看我的眼光也和蔼了些,“南岳上清一派倒是有些道道,不过你这小辈儿怕是才入门吧?”
我又笑着点头道:“是,是。晚辈刚入门一年。”
老谢又说:“这就是了,难怪只懂些皮毛。”
什么?皮毛?我自己觉得现在最起码也算是个中级水平,怎么到老谢这里却说我只是懂些皮毛?不过我也不敢反驳,只得一个劲儿地点头。
老谢仰着个脸,睨我一眼,说道:“说说吧,想让你家老爷怎么帮你?”
他这一问,我倒有些奇怪,赵立军之前不是替我们传了信儿吗?怎么现在又明知故问?难道老赵没说清楚?
我也不敢多耽搁,于是说道:“七爷,小辈儿现在手里有一件麻烦事儿,怀疑有人用邪法炼养尸妖,但是又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想请教七爷,有什么法子能识别出尸妖,但又不会惊动它?”
“嗯,这事儿呀?”老谢腆着个脸,半眯了小眼瞥我,“法子倒是有,不过我要是教了你,你拿什么孝敬你家老爷呀?”
老话说,“上赶着不成买卖”。难怪要让我主动说出来,原来是要摆正了位置,借我们求他帮助的机会,趁机提条件。秦祺果然分析得没错。
不过我也不傻,立即笑道:“肯定不能白劳七爷和八爷的架,明天我们一定香烛纸钱伺候着,管够,管够!”
话不能说大,说满,先装糊涂,拿香烛纸钱糊着你。
你要是应了,我们明天就照办,香烛纸钱什么的都不叫事儿,我们就算白捡一个便宜。
你要是有其他想法,也顺便探探你的口气,让你自己说出来,我们也好有个“砍价儿”的机会。
老谢听我如是说,抽着嘴角,阴恻恻地笑了,“小辈儿倒是有些孝心,你家无常老爷虽然是地府的阴帅,不过这阳间的事情还是不便插手,这事儿呀,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老八,咱们还有公务在身,就别在这儿耽搁了,咱们这就回吧!”
半分钟,“嗯,回吧。”老范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就要转身消失。
“七爷,八爷!留步,留步!”我一看事情不对,急忙喊道。
“噢,还有事儿?”老谢扭脸故意问道。
我知道这“一刀”是挨定了,躲也躲不过,于是说道:“二位爷,见谅,见谅!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没问二位老爷的意见就擅自做主了,都怪小辈儿的不懂事儿,这里给二位爷赔不是了。
二位爷能赏脸来一趟,那是小辈儿的福分,有什么需要小辈儿效劳的尽管说,总要让我这做小辈儿的敬点孝心不是!”
“哦,想尽点孝心呐?”老谢回转身来,站定了脚步,笑盈盈地看我。
“那是,那是。”我苦着脸陪笑道。
现在又变成求着人家提条件,哪里还有“砍价儿”的可能?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谢必安这老滑头果然是够奸滑!
“回,还是不回?”一旁老范又瓮声瓮气地问道。
老谢阴笑着说道:“小辈儿们想尽尽孝心,总不能不让,不然以后人家说我们无常老爷不爱护小辈儿。”
说完老谢再次眯着眼问道:“说说吧,想让你家无常老爷怎么帮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明知故问,怎么又来?
我心念一转,随即会意。于是笑呵呵说道:“七爷,我们这是小事儿,对您来说举手之劳。我们是想先表表孝心,只是不知道七爷和八爷需要小辈儿们孝敬点啥?”
“嗯”,老谢又尖声笑着点头,“这小辈儿倒是挺懂事的,这样吧,有两件事儿,希望你们能帮无常老爷分分忧。”
我垂手而立,内心忐忑地等着他提条件。
“这第一件呐,就是再烧一座功德塔。因为之前七爷倒是有了,但是不能亏了你八爷,你说是不是呀?”
我一听这话,顿时犯了难,上次那功德塔烧了,还不知道会亏我多少福报呢,这次又来?但却又不敢拒绝,一时踌躇着不敢应声。
老谢见我踌躇,嘿嘿笑了,说道:“你放心,你七爷、八爷的功德要受这功德塔还是受得起的。你上次给我烧了,没交厄运,没受灾劫吧?这就是说,你无常老爷完全受得起,半点不会亏了你的福报。”
见他如是说,我一咬牙,唯唯诺诺地点头,“七爷放心,这事儿我明天就去办。”
老谢见我答应了,又才继续道:“这第二件嘛,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这件事倒是不急,你可以慢慢来。”
我心里一惊,连他都觉得会有些麻烦,那就肯定是很麻烦的事了。
我忙问道:“七爷,这到底是件什么事?”
只听老谢愤愤地道:“奶奶的,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动了我的生死簿,现在我那本生死簿里少了二十年阳寿,也不晓得是短在了哪个倒霉鬼的头上,现在我他妈交不了差。所以这第二件事就是,你负责给我找回这二十年阳寿。”
我一听,顿时就呆住了。这尼玛怎么找?二十年阳寿?这玩意儿又不是能丢能捡,能偷能借的东西,我上哪儿找啊?
我一脸懵逼地苦笑道:“七爷,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天地茫茫,我怎么找啊?再说了,这玩意儿怎么还可能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