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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檀儿狡黠一笑：“我诈他的。”
晏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词。
宋檀儿见糊弄不过去，坦白道：“以叶婉婉的性格，绝对不会自杀的。”
叶婉婉是个野心极强的女人，当年能甘当宋永昌背后的女人十几年，自然是个极有耐心。
哪怕身处精神病院，她也一定觉得宋云熹能逆风翻盘，把她救出去的。
在此之前，不管什么羞辱，她肯定能忍受。
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自杀的。
“昨天王奇见过她。”之前晏沉舟为了帮她，调查过金凯集团，内部人员构成复杂。
王奇虽然是宋檀儿名义上的舅舅，但是当年宋檀儿母女出车祸后，他很快就接受了宋永昌的收编。
宋永昌出事后，他又飞快收买其他股东，掌管金凯集团。
此人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得那么正直仗义。
“王奇？”这确实是宋檀儿想到的。
他现在已经是金凯集团的一把手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赶尽杀绝逼死叶婉婉。
他手里有什么把柄，或者许了叶婉婉什么好处，让她愿意舍弃性命？
晏沉舟点点头：“你觉得他和叶婉婉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王奇远比她想象中更可怕，以后要是跟王奇正面交锋，恐怕不好对付。
晏沉舟见她神色凝重，温声安慰：“不用紧张，去见见王奇就知道了。”
他一脚油门加速，车子朝殡仪馆疾驰而去。
殡仪馆门口堆满了花圈，上面挂满挽联，大多数都是金凯集团的股东。
众人穿着黑衣，神色凝重，仿佛真的来悼念他们的挚友。
宋檀儿看着他们故作悲痛的模样，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们今天齐聚这里，恐怕是在想着怎么瓜分，宋永昌和叶婉婉留下来的股份。
有人看见他们进来，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她这是……”
对上晏沉舟平淡扫过去的眼神，他把后半句咽下去，飞夸移开视线。
晏沉舟揽着宋檀儿，在众人的注视下，目不斜视走向灵堂。
王奇原本正在跟人交谈，听见声响回过头，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悲痛表情。
看见宋檀儿的衣着，脸上好不容易堆起的悲伤表情僵住，露出目瞪口呆的滑稽表情。
她穿成这样，不像是来参加葬礼的，倒像是来庆祝叶婉婉归西的。
视线落到她身边的晏沉舟身上，他赶紧收起不悦的表情，换上意外的神情迎上前：“晏总，您怎么来了？”
晏沉舟看了眼遗像上的叶婉婉，语气淡淡道：“叶夫人毕竟是我爱人的继母，她不在了，我当然得来上柱香，以表悼念。”
王奇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称呼，心知他来恐怕不是为了悼念。
“有劳晏总了。”他朝旁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感觉点了三支香递过来。
晏沉舟接过香，冷淡看了一眼叶婉婉，又把香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第一次见这样来上香的，他不像是来上香的，倒像是来确认死者是不是真死了。
不过见王奇对来人毕恭毕敬，猜到来人身份不敢，也不敢置喙，赶紧把香插进香炉，退到一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们。
“晏总，这边请。”王奇把晏沉舟和宋檀儿引到旁边的休息室。
三人刚走出灵堂，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急速而来：“宋檀儿，你还有脸来！”
宋檀儿回过头，正好对上沈之窈杀气腾腾的目光。
她哭得鼻尖通红，眼眶里还含着一包泪。
对上晏沉舟冰冷的眼神，她不由想起之前在医院被晏沉舟支配的恐惧，没由来地抖了一下。
转念想起叶婉婉以前对她的种种好，又把恐惧压下去。
就算晏沉舟再护着那个小疯子，总不能连基本都人伦礼仪都不讲了吧！
她掐着掌心，把视线移到宋檀儿身上，语气哀戚：“她是你继母，她死了你就这么开心？”
晏沉舟一个冷眼扫过去：“她的事轮到你插嘴？”
沈之窈哽了一下，双目赤红，死死瞪着宋檀儿，满脸不甘心。
“我跟她聊聊。”宋檀儿凑到晏沉舟耳边，小声和他打商量。
晏沉舟知道沈之窈对她敌意很大，不愿意让她冒险：“不用理她。”
“放心，我有分寸。”宋檀儿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让他不要担心，“我刚好有些话，需要她帮忙传话。”
“宋云熹没跟她联系。”宋云熹失踪后，他让人监视过沈之窈，没有发现宋云熹和她联系。
“以前没有，不代表今天之后不会。”宋檀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径直朝沈之窈走去。
沈之窈见她面无表情走过来，想到之前被她过肩摔支配的恐惧，下意识后退两步。
“你……你要干什么？”她神色惊恐，目光不自觉找着逃走的路线。
“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宋檀儿朝灵堂后看了一眼，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沈之窈迟疑了片刻，跟了上去。
“晏总，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室等檀儿？”王奇见晏沉舟目不转睛目送宋檀儿离开，小心翼翼试探道。
晏沉舟刚好有事要问他，便没拒绝：“好。”
临走前，他看见沈之窈回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跟他撞上，她像是被烫了似的，飞快移开视线，快步朝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沈之窈又悄悄回过头，见晏沉舟没有跟上来，长舒一口气。
她冷眼看着宋檀儿，语气冰冷：“你来干什么？”
宋檀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没人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好傻，来灵堂当然是吊唁，总不能是来逛街吧？”
沈之窈眉头一皱，视线落在她大红的衣服上，脸色愈加难看：“你穿成这样，是来吊唁的吗？”
宋檀儿嗤笑一声：“哪条法律规定，参加葬礼就必须穿黑衣服？”
沈之窈被噎了一下，气得面红耳赤：“宋檀儿，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负谁了？”宋檀儿似笑非笑看着她，“沈小姐和死者非亲非故都能来，我来就成欺负人了？”
沈之窈被她夹枪带棒一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来送阿姨最后一程。”
“你当然可以送她最后一程。”宋檀儿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挑衅道，“你还可以告诉宋云熹，她要是不服气，尽管来找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