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出凡面色一变,指着阮怀书厉声喝问:“你是谁?”
“你做什么?手放下!”沈岚岁起身一把握住他的手。
沈出凡甩开她,沈岚岁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阮怀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心!”
沈岚岁呼吸微微急促,感激地看了阮怀书一眼,“我没事。”
她直起身子看向沈出凡,正欲开口解释,阮怀书忽然握住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沈岚岁疑惑地回眸看着她,阮怀书冲她眨眨眼。
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但默契却非比寻常,沈岚岁了然的抿了抿唇,握住了她的手。
沈出凡哪见过这么大胆的“野鸳鸯”?他脸一下子就绿了。
随即又“腾”的烧红起来。
“你你你你——你怎么回事?”
“你们——你们现在都不避人了?”
沈岚岁微微偏头,理直气壮地问:“怎么,就是不避人了,你要去告状么?”
“我——”沈出凡气是气,但脑子还在,他眼珠子一转,眨眼的功夫就把利弊权衡了一番。
这事若是被他姐夫知道了,闹着休妻的话,不仅沈岚岁丢人,他们伯府的脸也没地方放了,日后他出门在外,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如果今儿把这事瞒下来,岂不是沈岚岁的把柄就握在他手上?
还有这小白脸,穿戴看着都不是凡品,许也是富贵人家,若是吓唬敲打他一番,想必也就怕了,岂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好前些日子他看中了一枚玉佩,却苦于没钱,这钱眼下不就送上门来了?
心念电转间,他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努力绷着脸,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
殊不知他的那点把戏阮怀书一眼就看穿了。
阮首辅一手养大的孙女,能是什么单纯无知之辈?
她见过的算计,比沈出凡吃的盐都多。
此时见他贪婪猥琐的嘴脸,不由得一阵恶心。
她转头看向沈岚岁,却见她侧颜淡淡,镇定从容,不由得认真问:“你与他真的是一母同胞么?”
沈岚岁一怔,随即失笑道:“千真万确。”
阮怀书摇摇头,“往日我读书,书中言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不以为然,一个爹生的,能有多大不同?今儿见了你们姐弟二人,我方信了,这人和人啊就算是同父同母,也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还有胆子嘲讽我?”沈出凡气笑了,指着她道:“你一个小白脸,勾搭有妇之夫,你又是什么高洁东西?”
“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我要去国公府揭发你!我姐夫可是陛下亲封明英侯,在锦衣卫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敢欺辱他的妻子,你死定了!”
沈出凡说着就要往外走,阮怀书冷笑一声,“是么?你怎么去,走去太慢了,要不我轿子借你?”
“死鸭子嘴硬,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沈出凡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沈岚岁,眼神复杂,但难掩算计和失望,“我本以为你饱读诗书,最懂礼义廉耻,没想到竟做出此等龌龊下作之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找姐夫说个明白,以正家风!”
说着他作势要走,没人出声。
他心里一沉,又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人出声。
他心一横,咬牙拂袖大步走到门口,手试探着按在了门上,眼看着要推开,后面那两人依然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