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7章 煎熬永恒

韩九麟轻笑一声，一边调动吞天魔貂之力，一边向着那名黑衣女杀手凑近边说：

“谁说我一定会杀你？杀你与否，还得等我思考之后再做决定。”

韩九麟话音一落，便调动了吞天魔貂之力攻入到了这名黑衣女杀手的精神空间之内，调取了她所有的记忆。

在这名黑衣女杀手的记忆之中，韩九麟便见到她自幼便是一名炼器之道的绝世天才，原本降生于世的前几百年都与父母一起过的平安顺利。

却不料忽有一日家中惨遭敌国仇寇突袭，导致全家被灭，只有她独自一人由于外出寻找炼器宝材幸免于难。

而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报仇，这名黑衣女杀手才会不惜出卖灵魂加入了黯夜组织。

在黯夜组织为其父母报仇之后，其便成为了一名唯有不断执行命令展开杀戮的杀人工具，迄今已有数千年的时光。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这名黑衣女杀手来说，真正算是活着的时候也只有降生于世的前几百年罢了，而之后的数千年对于她而言，就是不断重复的每一日地狱时光。

并且由于超绝神明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达到了真正的永生不死，但这样的情况对于这名黑衣女杀手来说，却成为了无穷无尽的诅咒，根本看不到何日能有解脱的希望。

从这名黑衣女杀手的过往来看，她便是李稻的可能性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不仅是因为她与李稻一样同样都是绝世无双的炼器天才，更因为她父母为其所起的本名便是叫做李稻儿。

如果一个巧合是凑巧，但这么多巧合全都集中在一起，却也绝对不可能再是巧合。

只是韩九麟也不由觉得无语，明明李稻儿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为何李稻那老小子却要化成一个样貌猥琐的男人回返到最早自己认识她的时间线上？

但略微思索之后，韩九麟也只能接受这是为了维持时间线必然性所做出的选择。

毕竟自己见到的李稻就是一个样貌猥琐的老小子，要是李稻儿以自己本来的面目与自己初次相见，恐怕未来也会遭受改变。

至于李稻那老小子在与自己分别之后并没有直接告诉自己她原本是一个女人，恐怕也是因为她早已知道韩九麟是在此刻获取了她所有的记忆之后才能确定她的身份。

若是对韩九麟透露太多的话，很有可能时间线又会因此产生变动，影响未来。

而未来一旦发生改变，就连过去也会发生剧烈的变化，毕竟韩九麟能够一路成长到如今的修行境界，实在离不开李稻多次雪中送炭的帮助。

若是李稻儿的未来出现了差错，那也会直接影响到韩九麟的过去，结果就真的难以预测，后果如何也是根本无可估量！

毕竟未来时间线上的李稻儿可是无比清楚韩九麟的身上肩负着拯救多元宇宙的重任，这番冒险她当然无论如何都不敢去冒。

李稻儿原本在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空间被攻破之后，还以为韩九麟是想通过攻击自己的精神空间令自己受尽折磨而死。

却不料韩九麟竟很快便结束了对自己精神空间的掌控，诧异之下李稻儿便不由向着韩九麟望去，却见到了他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竟忽然变得毫无杀意，甚至有些温和？

李稻儿实在不知韩九麟为何忽然会有这样的变化，冲着他冷声便问：

“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还不动手杀我？”

对于李稻儿而言，于生死其实已经看得极淡，她虽并不想死，也只是因为对于炼器之道的狂热喜爱。

但对于生，她却每一日都感到煎熬无比，痛苦难忍。

她并不想要像是这样不断的杀戮下去，无论对方是善是恶都只能选择结束对方的性命，但她却根本毫无选择。

单凭自己想要为父母复仇，就算花费千万年的时间也绝对难以办到。

如果不选择出卖灵魂给黯夜组织的话，自己父母的仇怨恐怕一辈子都休想得报。

在亲眼见到自己的仇人被黯夜组织杀死之后，李稻儿的心中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但在之后的数千年时光之中，李稻儿却时常会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究竟是否正确？

可这样的想法一旦形成，李稻儿的内心深处却又会涌出一股对父母浓烈的愧疚感，让自己迅速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只要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李稻儿不断在心中这样麻痹自己，告诫自己，试图让自己完全相信这一点。

但韩九麟通过刚才查探李稻儿所有的记忆之后却已经能够做出明确的判断，李稻儿实际上已被这样巨大的代价折磨到了濒临精神崩溃的地步。

永生不死对她来说不是恩赐，而是一种无穷无尽的诅咒！

韩九麟叹了口气向着李稻儿便说：

“我是从神路空间之中飞升到的这无限神域之内，甚至最早的最早，我也只不过是一名五阶文明国度之中的寻常修者。”

“那时候我们身边的所有修者都以为修行境界达到了神明所在的程度之后，便能获得最终的快乐，完成旁人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的夙愿。”

“而天神境的神明又认为只要能够达到永生不死的超绝境界，便能寻得生命最终的奥义。”

“而我们现在的修行境界都已达到了宇神之境，甚至整座无限神域之中都只有数之不尽的超绝神明存在。”

“但可笑的是这永生不死对于许多人而言，却并没有让他们寻得最终的生命奥义，反而让他们感到空虚无比，甚至煎熬永恒。”

李稻儿完全不明白韩九麟此刻为何要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但她的内心却被韩九麟的这番话所触动，那是一种被戳中内心深处最为想表达的强烈共鸣。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稻儿也忽然对韩九麟境变得没有那样敌意强烈，毕竟自己本来也跟韩九麟毫无仇怨，只是机械式的在执行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罢了。

自己虽然恐怕很快就要死在韩九麟的手上，但李稻儿却并不恨韩九麟，毕竟若是追根究底的话，这件事实际上是自己对韩九麟不利在先，为了任务而定要取他性命不可。

李稻儿释然一笑，在灭世龙印的镇压之下勉强抬头，很快便说：

“你说的没错，所以你也不必有任何不忍，生死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说到底今夜你也不过只是防卫反击罢了，本质上毫无任何错误。”

“嗯，我想说的就是这样，你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