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夏蔷柔迟疑了片刻,望向身后。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午夜雨后独有的清冷,地上湿漉漉的,柏油路面反射着微光。
校门前只有一站路灯亮着,校门后就是大片的人工草坪,可是连一点虫鸣都没有。
“带镜子了么?”秦尚远问。
夏蔷柔随即扭头在自己随身携带的lv小挎包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了一面kitty猫的小镜子。
虽然出门在外都有专人专车接送,但就和所有的女孩一样,不管事情有多急,随身携带小挎包早已经成了夏蔷柔的习惯。
“喏。”夏蔷柔将镜子递到秦尚远手里。
秦尚远翻过kitty猫,凝视到镜面的那一刻,他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夏蔷柔凑了过来。
“太岁......”秦尚远皱眉,“不见了?”
“太岁不见了?”夏蔷柔夺过镜子,光洁的镜面映着她姣好的清容,原本应该存在于镜面边缘的黑色菌丝此刻竟然没有丝毫痕迹。
消失了?
怎么可能忽然就消失了呢?
秦尚远的大脑飞速转动。
可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一种可能,就是苏柏和斋藤三叶已经把英冬校园里的太岁给解决掉了,但这未免也太快了?
秦尚远转身查看周围每一个能够反射光的镜面,无一例外,所有的镜面都没有太岁的踪迹。
“难道是转移了?”夏蔷柔问。
“不可能,太岁类似于巨型真菌,菌丝已经覆盖整个都容市了,它的目的就是这座城市,没有理由转移,就算是转移也不会轮到这种爬满镜子的细微末端。”秦尚远面色凝重,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秦尚远随即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飞速坠落,冰凉的海水从背后托裹住他的周身。
下一秒,秦尚远在海渊中睁开了眼睛。
意识之海。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在卧室里,而是在海中的石岛上。
七根破败的石柱围绕着他,石尘飘荡在海水里,头顶是因为暗流而扭曲的微光。
他的目光越过漫长的石阶,看向自己的卧室。
那座小屋的房门紧闭着,屋子里也没有开灯。
“芙罗拉?”秦尚远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回答他的只有贯穿数百公里海水的鲸歌。
“芙罗拉?”他再一次呼喊。
芙罗拉消失了。
秦尚远从石岛上漂浮起来,朝自己的卧室游了过去,他趴在窗户上想看清室内的情况,可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芙罗拉平时在这间房里都是一个通宵接着一个通宵地玩游戏看动漫,从来没有关过灯,短短几个月时间她把近十年发售的游戏几乎玩了个遍,各种番剧的台词也倒背如流。
这个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宅女,怎么今天忽然就没了动静?
秦尚远心里的不安忽然涌动起来,他焦急地游到门前使劲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秦尚远只能用狡之牙打开门锁,从海水中脱身滚进了房间里。
他伸手拉开了卧室的灯,暖黄色光芒瞬间铺满了整个屋子。
他看向自己的床铺,床上被子被裹成了小小的一团,里面像是有一只淋了雨的小猫,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秦尚远冲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
下一秒,苍白纤细的手从被子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秦尚远的手腕。
秦尚远一愣,看向那只手臂,无数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树叶的脉络那样从手臂苍白的皮肤下浮肿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涨爆。
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触感柔软而又冰凉。
“芙罗拉?”秦尚远忽然有些慌了。
他揭开了被子,芙罗拉双眼紧闭,侧身蜷缩在床上。
她的全身正剧烈地颤动着,身上罩着秦尚远的宽t恤,可身上的汗已经将这件衣服浸透了,冰冷地黏在她铺满红色脉络,细骨伶仃的背上。
“你怎么了?芙罗拉?”秦尚远见状连忙凑上前去试探女孩的额头,一点也没有高烧的迹象,反而是极度的冰冷!
秦尚远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用被子将芙罗拉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可整个过程中,芙罗拉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一刻也不曾放松过。
“你怎么了?”秦尚远小心翼翼地拨开芙罗拉黏在额头的刘海,凝视着那张娇横而又虚弱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