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歌所教导的第一课就是‘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可毙命。

她说道：“你一直抱怨齐雅欣太蠢，孰不知，如果不是你时不时给孟家释放点儿霉气，她又何至于是？”

齐景颜振振有词地说道：“一看就不是好人！”

夜离歌：……你一个霉蛋儿，哪来那么多义正词严啊喂？

但她不能说，不管这孩子来历如何，既然与她有缘，就得尽可能的让他端正态度。

于是她说道：“他们不是好人，可你是好人啊！”

霉蛋儿爱听这话，被师尊首肯，甚至还露出一抹笑。

夜离歌心累啊，齐雅欣难道就从没教导过她吗？

这还真冤枉了齐雅欣，两世为人，哪怕齐雅欣对不起全世界的人，对这个亲生的儿子却是真心的。

若非齐雅欣心甘情愿，以霉蛋儿的实力，也留不住早已陨落的齐雅欣。

但这霉蛋儿生来就是个讨债的，对齐雅欣从来不假辞色。

你说东，他偏说西，你指狗他偏要骂鸡。

齐雅欣也是个聪明的，那就反着来，总能会对一两次吧！

可惜，霉蛋儿比她聪明，几乎能窥透她的本心，总归不会让她如意。

你别看霉蛋儿在夜离歌面前侃侃而谈，在齐雅欣面前十天半月都未必肯说一句话。

想说话的时候也都是恶声恶气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嫌弃。

齐景颜虽然已经活了十二年，因为生活漂泊不定，且他还一直与齐雅欣唱反调。

所以，他心里没有正确的是非观，也不大懂孰好孰坏。

一时之间，夜离歌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齐雅欣所说的小时候烧坏了脑子的原因。

但她既然留下了霉蛋儿，自己又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就得悉心教导。

其实冰子当年也存在这种情况那种情况的，当时夜离歌年幼，委托古越师叔教导的。

一直以来，冰子都十分敬重古越师叔。

又兼之，冰子的炼器术得古越师叔亲传，总归会有一种别人无可替代的孺慕和亲昵。

霉蛋儿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古越师叔肯接手冰子，未必肯接手齐景颜。

所以，夜离歌不只不能投机取巧，还得绞尽脑汁教导这个浑身是刺的二徒弟。

夜离歌用最直白的道理教导齐景颜：只有实力强悍的大佬才能毫无顾忌的拍死坏人恶人耙耙人，从而成为人人敬畏的大好人，此为大善。

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要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做一个‘小好人’，是为小善。

但实力弱小时，最重要的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才能成长为众人所标杆的大好人。

她还举了个例子：“这世上如孟家这样的人物不在少数，你认为他们是坏人，想除掉他们，结果呢？赔上了你们母子两个，也没铲除孟家人，对吧？”

齐景颜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没铲除孟家这一小撮坏人，反倒暴露了他自己。

夜离歌又说道：“如果你现在是个玉仙大佬，那孟家又有何惧？”

一巴掌摁死一个，不要太简单了。

齐景颜眼睛顿时就亮了，“师尊，徒儿明白了！”

夜离歌：“你明白什么了？”

齐景颜：“猥琐发育，不做出头的椽子；努力修炼，把霉运发扬光大！”

夜离歌：中心思想是正确的……但这话出自齐景颜一个霉蛋儿之口，怎么就那么别扭啊！

但在齐景颜亮晶晶的注意下，还是不走心地点了点头：

“大概就这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