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悦阁。
江南县主颇感疲累的捏住自己鼻梁,一只手在木椅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另一只手死死捏住茶杯,似乎有愠怒正在胸口无法抒发。
从私牢而来的侍卫正向她一五一十的禀告着。
“县主娘娘,昨天晚上我们一行人,严刑拷打了送来的十几个仆人,可这些人没有一个吐口的,全部都一口否认,说那日大娘子并没有外出,记档上也没有她外出的痕迹。除了私牢里这些人,我们把整个府里都搜查了个遍,询问过的仆从也都说没见到大娘子外出。”
按理严刑拷打必有认供的,哪怕是说谎。
可昨日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认供,哪怕被打成那般模样。
这还真是蹊跷了。
侍卫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大娘子已经昏死过去了,听闻看守她的人说,大娘子仿佛有些发疯的迹象,一直在躺着发笑,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另外,此次严刑拷打的仆从中有一个姓钱的婆子,无法忍耐刑罚,死在当场!”
死了一个?
江南县主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
“既然死了,便找个法子把她埋了便是。”
所谓私通,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那封信虽然是祁峥的字迹,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能够仿照他人字迹的人多了去了。
韩国公府和镇国侯府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不对付,近些年更是有水火不相容的架势。
近半个月来,镇国侯府接连遭受到皇上的斥责,镇国侯都被革职了,他们府中到现在还乱做一团,还死了个儿子。
保不齐就是镇国侯府想要将他们拉下水,哪怕死也要拽个垫背的。
其实,这些关窍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李喜玥这一遭,并不是必须的。
先查清信件的来由,才是洗刷冤屈的关键点。
只不过,江南县主才不在意儿媳妇的死活。
江南县主为人谨慎,理性。
她做事最讲究一个证据,也讲究一个‘清者自清’。
遇事,她总是第一时间摆出极端的态度来,以撇清嫌疑。
既然镇国侯府出招,那她也不介意接招。虽然说苦了儿媳妇和这些仆人,不过那又如何?
反正留了一条命不是么?
这个时代,女子的清白自然是最重要的。李喜玥挨了那么一遭,就算她是被冤枉的,日后也能够作为警醒,谨守妇道。
这一打怎么也不算亏!
这么想着,江南县主原本有一点点的愧疚,便烟消云散了!
可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他们韩国公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们镇国侯府不是逼上门来想要看我们好戏吗?
我们现在人也打了,罪也遭了,没有一个人吐口的。
为证公平,镇国侯夫人带来的人在私牢中全程监视,便知道他们并未手下留情。
既如此,此事便可以告一段落,韩国公府这边该做到的都已经做到了。
洗刷了自己的嫌疑,再着手去查,便可以查个痛快!
江南县主冷笑:“去把镇国侯夫人请过来,我倒要跟她当面好好掰扯掰扯!对了,记得把你们大娘子照顾一下,别让她死在牢里了,有什么事儿等出来再说。有什么怨言,也让给她我咽到肚子里去,天大地大都没有我们韩国公府后宅的清白大,想必她作为一府主母应当懂得这个以身作则的道理,若她在牢里要闹起来,你便以我的名义好好教训她!”
侍卫有些颤抖!
“是,县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