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彪懒得多言,直接上手拽人,可他的手才扣上秦长风的手腕,秦长风却掌心一转,拂开了他。
韩彪不信邪,再次上手,这一次,他用上三成内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碰到秦长风分毫。
“好厉害!”
他怒吼一声,干脆用上九成力。
这一回,他扣住了秦长风的手腕,然,不等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秦长风眉角一挑,又以内力逼退了他。
“咳——”
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溶月登时急了,一个错身,拦到韩彪身前:“韩将军休要欺人。”
他欺人?
他拽小兔崽子,是想要把他送回大兴!反倒是小兔崽子不识好歹,出手伤他,一点不知道尊老!
不过,这兔崽子不是才中过剧毒吗?哪怕毒消了,不也得修养个天,才有本事出手反制吗?
“女娃娃,你让开。”
“韩将军还想做什么?”
“送他回大兴!”
先前决定救人,是因为他和溪辞血脉相连,他怕袖手旁观,回头魂归地府,会被亲女一顿暴揍。
如今则不同了。
小兔崽子不仅身手了得,还颇有头脑,这样的他莫说是对上七皇子、哪怕对上陛下,都能一搏。
“秦溪辞,今天除非你把老朽打死,不然,老朽就算揍晕你,也会把你带回大兴!”
“来啊。”
“来就来!”
韩彪又要冲上去,溶月气得河东狮吼:“都给我住手!七皇子随时会杀回来,你们还有空自相残杀?!”
“……”
二人被吼得气势一歇,溶月转身,“蹭蹭蹭”地冲到藤椅前:“秦三殿下,您回,还是不回西汉?”
“不回。”
“就因为韩将军不会护着您?”
“对。”
“难道没有韩将军,您就活不了吗?”
“是。”
“是个屁!
您颓丧至此,不是因为您没有破局之法,而是您根本不想破局,您想成全至亲之意,就此死去!
可是秦三殿下,您告诉小女,什么是亲?”
离开大兴的那一日,父皇信誓旦旦,让他放心等着,送他的外公泪洒长亭,说来日会亲自去迎他。
还有他的兄弟姊妹,全揪着他的袖子,哭得依依不舍。
然而,不过十年,父、长、兄、弟、姊、妹,齐齐换了一副面孔,他们不是要杀他,就是不想管他死活。
他们对他越是无情,他越想回到西汉,叫他们看看,哪怕没有他们,他也能拿回属于他的尊荣。
可——
秦长风抬眸,看着溶月,又一次弯起唇角:
“孤以为他们是亲,但他们不是,孤以为顽顽是亲,可顽顽也不是,所以宁姑娘,什么是亲呢?”
溶月抿唇,一时间不能答,韩彪急了,问:“谁是顽顽?”
秦长风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看着溶月,眉目冷成了山巅之雪:“宁姑娘,你该去清河了。”
“小女不去!”她挨着藤椅,坐下来,“三殿下一心求死,小女拦不住,不如陪着三殿下一起死。”
“宁姑娘——”秦长风眉宇间冰雪立时被气成了火山熔岩,“你把孤害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