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犹豫,跨过门槛,冲进安息堂。
堂内停着两口崭新的金丝楠木棺,棺木四周盘着百个念诵经文的高僧,王夫人跪在棺前,正在烧纸钱。
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棺木三跪九叩,而后,她趴在地上,抵着地面,一遍遍地说:
“爹,娘,月儿不孝……”
不知过了多久,僧人诵完最后一遍经,双手合十地退出安息堂,王夫人烧掉最后一张纸钱,扶住溶月胳膊:
“月儿,起来吧。”
“恩……”
“法戒说,重光寺后山有块风水宝地,能滋魂养魄,若能把宁状元夫妇葬去那里,最多年,便可叫他们魂归忘川,投个好胎。”
“大舅母费心了。”
“下葬讲究吉时,我们先送他们入土。”
“好。”
重光寺的后山不高,但绿荫茂密,葬在其间的无不是得道高僧,是以山中不见鬼气,全是佛光。
溶月捧着灵位在前,武僧抬着金丝楠木棺在后,文僧分列两边,诵经护棺,王夫人在侧,抛钱开道。
棺木被送进陵墓时,一缕天光破开云层,穿过绿荫,照上坟冢,一个老僧忍不住大叹:“吉兆!”
王夫人拍着溶月的胳膊,笑言:“月儿,大师傅说,这是吉兆,宁状元夫妇来世必能大富大贵。”
下辈子,父亲和母亲再不会生下她这个不孝女,他们当然能一生顺遂,万事如意。
“恩。”
夕阳西下,溶月和王夫人出了重光寺,一出寺门,她停下脚步,看着双目盈满迫不及待的王夫人:
“夫人为宁家费心竭力,可是有事相求?”
“我听说,陛下隆恩,允你带走两个江家妇孺,但你只带走了冰娘一个,对吗?”
“恩。”
王夫人一听,立刻跪下身:“月儿,亭玉是我唯一的女儿,你救救她,好吗?”
“大姐姐对你并不好。”
“她对我再不好,也是我的女儿,这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能眼睁睁看女儿死,却无动于衷的?!”
没有。
就像她的母亲,宁可自绝,也想护着她。
“好。”溶月扶起王夫人,“走,我们去天牢。”
“好!”
二人登上马车,急往天牢去。
一更天,车马停在天牢前,溶月将下车,便看到方越俊在宣旨:
“经查,江宁府、江、朱、赵、家、庞等八家谋逆之罪确凿无疑,朕判其斩立决,明日午时由丞相左伯棠监斩,钦此!”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越俊宣完旨,转身要走,一回头,他看见溶月,于是笑着迎了上来:“杂家正要去寻宁姑娘。”
“方公公有事?”
“左相有嘱咐,明日行刑,宁姑娘若得空,可去法场一观。”
“得空。”
“那就好。”方越俊点点头,目光斜向王夫人,“宁姑娘深夜到天牢,莫非有事?”
“陛下先前说,允我带走两个人,不知这话还做不做数?”
“天子金口,一言九鼎,不知姑娘想要带走谁?”
“江家大姑娘,江亭玉。”
“请宁姑娘稍等,杂家让狱卒去寻人。”
“多谢。”
不到一刻钟,狱卒抬出一具女尸,狱司拱手告罪:“方公公来晚一步,江亭玉昨晚被俞锦文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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