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倒是奴婢疏忽,忘了告诉姑娘,相爷求了陛下,大牢死囚,除去男丁,姑娘可以带走两人。”
“诶?”
左伯棠这是何意?
未等溶月想明白,方越俊又补了一句:“这两人,不论主仆。”
话音刚落,牢房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到片刻,她们疯了般地探出手:“带我走,带我走——”
“不必了。”
不管左伯棠何意,此间的人,她一个都不会带走,她是她们的仇人,她今日救一人,来日这人便会来杀她。
“别走,救我——”
死囚叫得越发大声,狱司受不了,抡起鞭子“啪啪”狂抽,待他抽死两个人,牢房才变回死寂。
这时的溶月,已经走到甬道尽头,左手边的一间牢房里,有人张皇惊呼:“老夫人,您怎么了?”
她侧首一看,江老夫人横在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李夫人,泪流满面地哀喊:“囡囡,囡囡……”
巧慧冲到门前:“月姑娘,老夫人是你嫡亲的外祖母,当初若不是老夫人接你回家,你早死了!”
江家将要被斩首,她有心到此为止,奈何有些人不肯消停,还拿母亲作伐,那就怨不得她心狠。
“狱司大人,能劳您开个门吗?”
“开门。”
门一开,溶月要进门,方越俊侧身半步,吩咐狱司:“把里面的人清干净些,免得伤了宁姑娘。”
“是。”
狱卒遣人的时候,老夫人一直拽着李夫人不肯放,他们不敢动粗,回头问狱司:“大人,她——”
“无妨。”
溶月抬步,踏进牢房。
上一次见江老夫人,是在两天前,她穿得一身华衣,得意洋洋地盘在坐塌上,看她被众人奚落。
今日,她依旧身着一身华衣,但华衣被扯得松松垮垮,衣上褶皱横生,衣袖、衣摆布满了脏污。
“外祖母想和小女说什么?”
“救她。”
她,指得是三房正室,李夫人。
“凭什么?”
“只要你肯救她,老身就告诉你,知忆和梦洲的骸骨藏在哪里。”
“重光寺。”
“你怎么知道?”江老夫人大惊,但她只惊了片刻,就了然地定论,“一定是王半芹那个贱人!”
“不,是赵夫人。”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赵雅琴,枉费我待她好了这么多年!”江老夫人气得连连捶地,“咳咳咳……”
李夫人一手按住小腹,一手拉住江老夫人:“母亲别急,赶紧想想还有没有别的筹码,不然——”
“江家都被抄了,老身哪里还有筹码?”
“没了吗?”李夫人脸色一灰,扑到她脚边,“月儿,我曾抱过你,念在这份渊源,你救救我。”
溶月踢开她:“我和李夫人没有渊源,不过,如果江老夫人能为了你,跪下求我,我或许能答应。”
“好!”李夫人忙揪住江老夫人,“母亲,快求她。”
江老夫人甩开李夫人,愤怒地大吼:“宁溶月,老身是你外祖母!”
“你也可以不跪。”
溶月转身,欲离开牢房,李夫人急了,拉起老夫人的手,按上自己的小腹:“母亲,想想江家。”
“等等——”江老夫人跪到地上,“宁溶月,老身跪了,现在,你可以答应救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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