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左伯棠直起身,“姑娘难道是江太尉的外孙女,昔日状元郎宁知忆的独生女,宁溶月?”
“是。”
“你怎么在这儿?”
“不止小女在这儿,江宁府、江家、朱家、赵家、俞家、庞家、太仆、少府家的人,全在这儿。”
左伯棠惊得站起:“陛下知道世子意图谋反了?”
溶月不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盏才入喉,左伯棠冲到几案前,一掌拍在案上:“宁姑娘,回答老朽!”
“小女可以回答,但是,小女要相爷先回答小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相爷又为什么在这里?”
“春闱舞弊案后,老朽一直在这里。”
“不对。
左家,典客、奉常三家被斩首的那日,有人接囚,救走了相爷,以相爷的本事,不应该在这里。”
“显然,老朽没那么大本事。”
“还是不对。
劫走相爷的不是别人,而是江太尉,他要顺藤摸瓜,寻到铁证,铁证一日不到手,他不会抓相爷。
相爷之所以出现在天牢,是相爷自己回来的,相爷既不想对不起天子,又不想阻止江太尉谋逆。
对吗?”
“……”
父亲身为金陵刺史,江家女婿,被人告发受财枉法,大理寺在查问此案时,不可能避过王御史。
如果王御史知道,左相势必也知道。
即便王御史没有禀告左相,左相手握聚贤楼,一样能知道真相,可他知道,却默许两江合谋,冤杀父亲。
“左相不管做任何决断,都是为了稳住南唐,今日舍身如此,当初漠视宁家被冤杀,也一样吧?”
左伯棠不答,溶月也不追问,她低眉,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天牢的茶水,真真是难喝极了。
“天子昏聩,不问朝政,老朽身为宰相,唯有尽力平衡朝局,宁状元的案若是细问,两江必死。
两江死不足惜,可两江之后是南唐半壁江山,老朽不能为了一个宁状元,而陷南唐于水深火热。”
“一城、一国的火热是火热,一人、一家的火热便不是火热,难怪左相能稳坐一国之相许多年。
可惜,小女心胸狭隘,看不见黎民百姓。
既无人在意宁家之殇,无人愿还宁家清白,那么,小女只能亲手为自己、家人讨回应有的公道!”
“姑娘做了什么?”
“我把相爷搜集的铁证,我搜集的铁证统统呈给了天子。
天子已下令,查抄江宁府、江家、朱家、赵家、俞家、庞家、太仆和少府家,他们很快都会死。”
“宁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宁状元一人之冤,怎么抵得过一朝之安?!”
左伯棠怒极,伸手拍掉她手里的杯盏,杯盏落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撞上牢门柱子,碎成了两半。
突然,甬道里传来疾步声,狱卒奔到牢门外:“相爷,天子来请您了。”
左伯棠大惊,转头看溶月:“是你?”
“宁家一门之冤,是敌不过南唐一朝之宁,所以,小女除了江家之余,又把相爷送回天子身侧。”
话音未落,江心远领着一行衙役到了牢房前,他一边急命衙役打开门,一边朝左伯棠躬身作揖:
“老奴给相爷请安,相爷受苦了。”
门开了,江心远走进牢房:“相爷,老奴扶您。”
左伯棠人不动,目光牢牢锁在溶月脸上:“宁姑娘,你还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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