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不在你身上?”
“……”
小翠终于回来了,她隔着门扉,慌乱地说:“月姑娘,戴大人,禁卫闯进门,很快会搜到这里!”
戴蔚的脸“刷”地一下,变成了惨白。
他怎这般糊涂,竟会相信宁溶月这个毒妇?!不,他不能慌,他必须想法子逃出去,去救左相。
可禁卫人多势众,他逃不出去,除非——
戴蔚目色一横,扑到溶月身前,抬手掐住她的脖颈:“你是世子妃,以你为质,禁卫不敢伤我。”
“戴大人要逃?”
“闭嘴。”
戴蔚掐得越重,溶月却丝毫不惧,她昂首又言:“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不管戴大人逃去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退一万步,即便戴大人不死,又能如何?
两江谋逆的铁证若呈不到天子面前,一无是处,莫说戴大人成了钦犯,就算大人不是,也呈不上去!”
是,他呈不上去。
左家的亲信被江家一网打尽,金陵城内再无可信之人,至于城外,谁又敢为左相得罪江太尉呢?
“戴大人,把铁证给我,我帮你呈给天子。”
搜宅的声音越近,小翠急得满头大汗:“戴大人,夫人拦不住禁卫,您赶紧出来,不然就晚了!”
“宁姑娘,且不论你说得是真是假,只说你身为女子,根本见不到天子。”说罢,戴蔚踢开门。
小翠看见戴蔚掐住溶月脖子,被惊得呲目欲裂,她张开嘴,想要说话,几个禁卫提刀冲到廊下:
“戴蔚,你还不束手就擒?!”
“呵。”戴蔚冷冷一笑,指尖掐得越紧,“这一位是江宁府的月姑娘,是未来的世子妃,谁敢动?”
禁卫不敢动:“你想怎样?”
“立刻备车,送我出城,不然,我杀了她!”
“你等着,我去报卫将军。”
戴蔚看着禁卫的背影,不由地卷起一点笑:“若知道世子妃这么好用,我该早点求王夫人去请你。”
“戴大人错了,你揪着我,也逃不掉。”
“不可能!”
话音未落,右中郎将提着一把弓奔到廊下,他一边搭箭,一边厉言:“宁姑娘人在江家,戴蔚你休要唬人。”
他横起手,箭在弓上,即将离弦。
溶月仰面,忍着脖间巨痛,急言:“戴蔚,天子赐婚,命妇必须进宫叩谢。”
“什么?”
没等戴蔚想明白,长箭离弦,射向他们!
箭如流光,直奔溶月胸口,远处,王夫人提着下裳,领着江春玉、一众奴婢拼死跑来:“月儿——”
箭矢不停,转眼到了溶月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凌空飞来一颗石子,石子击中箭矢,箭头一歪,从溶月右肩擦过,射进戴蔚左胸。
“呜——”
戴蔚倒地。
止水掠到溶月身边:“姑娘,您没事吧?”
“咳——”
她摇摇头,拂开止水,低眉看戴蔚。
他双目瞪得滚圆,眼底全是震惊和痛楚,浓稠的鲜血像是洪水般,冲出他的唇齿,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对溶月喊出三个字:
“菡……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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