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主子是姑娘,倒是姑姑,你的主子是谁?”
“……”
赵夫人盘上坐榻,拢着袖子,发出一阵沙哑的咳嗽声:
“咳咳咳……”
咳嗽声极轻,却又轻得触目惊心,溶月忍不住怀疑,再咳下去,赵夫人便要咳出她的心肝脾肺。
若只有咳嗽,也就罢了,她还在赵夫人咳出的气息里,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药味,药味之下,裹着腐臭。
这是将死之人才会发出的味道。
“心如,你们出去。”
“是。”
心如等人一退,卧房只剩下溶月和赵夫人盘在榻上四面相对,她稍稍点头:“月儿给二舅母请安。”
“宁溶月,我快死了,你高兴吗?”
“还行。”
“呵呵呵……”
赵夫人惨笑。
出嫁前,她是金陵贵女,是无数世家子争相求娶的名媛,出嫁后,她是世家嫡妇,是贵妇们艳羡的贤妻。
可这一切,因为宁溶月,被毁得一点不剩。
如今,她还活着,她的夫君却已迫不及待地为她筹办丧事,只等她两腿一蹬,便要迎娶俏娇娘!
她养育的三个孩子,一个被亲姐杀了,一个被亲夫害了,剩下一个,为了前程,不顾亲娘死活。
她虽然活着,却犹如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
“难道不是吗?”
“哈哈……”赵夫人仰面大笑,“宁溶月,任你再能耐,也不过和我一样,被男人玩弄于股掌。”
“什么意思?”
“三天前,天子下旨,赐婚秦三皇子和临安郡主。
前天,钦天监在朝上,向天子呈送了良辰吉日,陛下择定八月初八,并命礼部为二人筹备婚事。”
茶水骤冷,更胜冰霜。
“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好?”
赵夫人被溶月的平静激怒,扬声大吼:“宁溶月,你没听懂吗?秦三皇子要娶得是临安郡主,不是你!”
“我知道。
我还知道八月初八金陵城有两场婚事,一场是临安郡主出嫁,另一场是临漳世子娶妃,这妃,是我。”
“——”赵夫人被惊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勾起一点笑,“难怪你会病得快要死了。”
重回人间,她自以为心比铁硬,不管秦长风对她如何痴心不悔,她都可芳心不动,哪晓得情根深种的不是他,而是她。
她竟然爱他爱到差点死了……
“不过,你说错一点,八月初八金陵不是有两场婚事,而是三场,春玉会在那一天嫁给新晋的大理寺卿,杨柳新。”
杨柳新以身揭露左相、奉常、典客的诸多恶行,功在社稷,天子赏他做个大理寺卿,也算在理。
“八妹妹一定很高兴。”
何止江春玉高兴,现如今的江家,每个人都高兴极了,唯有她,像是一条可怜虫,蜷缩着等死。
可是,凭什么?!
“宁溶月,与你许下山盟海誓的三皇子背弃你,和江家合谋,要骗着你嫁给害死你父母的仇人。
你,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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