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安平伏首:“回月姑娘,老夫人等着人去报喜,可今日没有一点喜,若奴婢去报了,万一老夫人受不住——
求月姑娘拿个主意。”
“今日这消息,谁去报,外祖母都受不住,大管事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赶紧去寻外祖拿个主意。”
说罢,她抬步便走,走了两步,门外传来一声呵斥:“太尉大人回府,闲杂人等还不速速避开?!”
安平急忙冲出去:“老爷——”
“噤声。”
“是。”
江太尉抬眸,一边以冷目扫过地上的箱子,门下的溶月、奴婢,街上的百姓,一边问:“哪来这些人?”
“回老爷,月姑娘在千金坊赢了赌,掌柜抬来十箱银子,百姓瞧见了,跑来看热闹。”
“热闹还没结束吗?”
“结——结束了。”
“遣人。”
“是。”
安平忙着轰人时,江相宜步下马车,走向垂花门,溶月垂首欲退,他却先声色沉沉地喊了一声:
“溶月。”
她退不得,只能迎上去:“小女给外祖父请安。”
“你去千金坊下注了?”
“是。”
“下了多少?”
“一万两。”
“哪来的银两?”
“三殿下给得。”
“押了谁?”
“杨才子。”
“金陵才子成百上千,你为何押了杨柳新?”
“小女听说外祖看中他,还想把八妹妹许配给他,小女便想,外祖看中的人,一定不会错,所以押了他。”
倒是个好理由。
杨柳新有才不假,但成均馆内有才的,不止他一个,可二十多个学子,只有他一个人榜上有名。
岂非怪哉?
更怪得地是,在榜的,出生贵胄者寥寥,寒门子弟占多数,而这多数刚刚好,又和江家毫无牵扯。
他们和江家无牵扯,又和谁有牵扯?
“先前因为雅琴,害你差点丢了命。
如今,你伤大好,老朽有心,给三殿下赔个礼,你给三殿下去个信,就说今夜,江家请他吃酒。”
“是。”
溶月领了命,飞快退走。
到了兰雪台,她看见冰娘立在回廊下,顺势吩咐:“差人给三殿下送个信,江家今夜请他吃席。”
“姑娘,莫非是江家哪位公子高中了?”
“不,江家无人中举。”
“欸?”冰娘十分震惊,惊诧之余,她又问,“姑娘,如果没人高中,江太尉为何要请主子喝酒?”
“去传信。”
“是。”冰娘抬步而走,走出一段远,她又折了回来,“姑娘,万一主子不肯来,奴婢该怎么说?”
“来不来,随他意。”
“是。”
午后,溶月倒上卧榻,打算小憩片刻,将将睡着,院里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