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秦长风,比她以为地,更早、更深地喜欢,但,她再喜欢他,也不会为了他,放下父母之仇。
就像他,再怎么喜欢她,不会为了她,放弃争权夺利。
“秦三殿下,您不该救小女,若是小女死了,便做不了您的挡路石,您也就不必因为小女为难。”
冰冷的言语,激得秦长风又生戾气:“宁顽顽,你的心是石头做得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心?!”
“三殿下的心,难道很软吗?”
“至少比你的软!”
“呵!”溶月笑了,“若是如此,三殿下不会劝小女放弃报仇,三殿下该帮着小女,杀尽江家人。”
这话说完,她和秦长风对视许久,她希望他能愤怒地驳斥,尽管她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驳斥。
“三殿下的心,一如小女的心,寒凉、冷硬,三殿下不会为小女退一步,亦如小女不会为殿下退一步。”
人间千万人,面目各不同,如果秦长风遇上得是绿竹之流,可以为情爱舍生忘死,必能相亲相爱。
奈何,他遇上了她。
“小女谢三殿下以狠绝手段杀了丁夫人,但,她的惨死,不足以抹平小女心中父亲冤死,母亲自绝的恨意。”
她这个人,心胸极狭,上一辈子肯逆来顺受,是觉得宁家活该,却不是因为她心慈手软,肯以德报怨。
她不爱害人,但,对敢来害她的人,绝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她只要不死,必会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小女给三殿下一句准话,小女和江家,要么是小女没了,要么是江家死绝,再无第三种可能。”
溶月扶着椅背,摇摇欲坠地站起身:“三殿下为小女抓来的人,该杀完了吧?若杀完了,小女就回去了。”
“谁说都杀完了?”
“若是没杀完,下一个该死的,是二房嫡妇,赵雅琴。
赵夫人是宗正府嫡女,天之娇女,不是丁夫人这等小家碧玉可以比的,三殿下不能、不敢杀她。”
“呵……”秦长风大笑,笑声张狂而落寞,“宁顽顽,你和江家除了不死不休,再无别的可能,那么,我们呢?”
她沦落过风尘,即便背靠江家,也洗不去过往的污秽,若去大兴,西汉的权贵必对她指指点点。
秦长风心有眷恋的时候,或可为她枉顾,一旦浓情转薄,他只会觉得她面目可憎,后悔遇上她。
“我们也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你能为了杀江家,竭尽全力,你能为了欺骗某,费尽心思,可你从没有为了我们,多想一时一刻!”
“因为不必想。
小女要报仇,必须杀尽江家人,三殿下要回西汉,必须仰仗江家,这两个结果注定是不可兼得的。”
“错了!”秦长风愤恨驳斥,“某是仰仗江家一时,而非一世,你只要肯多等几月,我们便能皆如愿!”
秦长风野心勃勃,回西汉是他的一时之愿,而非一世之愿,江家,不仅能助他回西汉,更能帮他问鼎天下。
他岂能舍大利而取她?
她不想继续争辩,只淡淡道上一句:“三殿下,小女不值得。”
“你——”
秦长风又被气得七窍生烟。
天下美人不知凡几,论相貌,宁顽顽算不上国色天香,论性情,她更是和温婉可人一点不沾边。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心冷、脾气顽劣的女人,有本事勾得辗转反侧,咬牙切齿!
想到这里,秦长风收了怒意,几乎是可怜巴巴地求问:“宁顽顽,你能不能信某一次?就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