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王夫人怒斥,目光似风刀霜剑般地刺向溶月,“溶月,是不是你命赵九,吓走了管事?”
“敢问大舅母,月儿为何要这样做?”
“为了掌家!
我虽病着,没力气管家,但在你忙前忙后的时候,不少人跑到我跟前,说你有僭越心,是我不肯信罢了。”
“大夫人明鉴!”赵九连忙应和,“月姑娘告诉奴婢,一旦入账的事出了岔子,老夫人必然震怒,夺了您的掌家权。”
“溶月,听见没有,赵九替你招了!”
“回大舅母,月儿听见了,但,月儿还有一事不明。”
“你要抵赖?”
“若我贪得是掌家权,赵九投靠我,又图什么?”
“图财!”赵九扑进雨里,“月姑娘说,若奴婢为她办成此事,她保奴婢不死,还送奴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奴婢鬼迷心窍,背叛了江家,奴婢愿以死谢罪,但奴婢死不足惜,奴婢要在死之前,揭露月姑娘的狼子野心!”
“好!迷途知返,不枉江家待你不薄!”
王夫人怒赞,赞罢,她双手抚胸,做出一派痛彻心扉的模样:“溶月,江家对你也不薄,你怎能忘恩负义?”
“我没有。”
“赵九拿命起誓,你还敢不认?”
溶月抬手,三指朝上,如一把破山长剑,戳向天际:
“九天的神佛,地府的阎罗,我宁溶月从不曾对不住江家,若有,生,痛不欲生,死,不得好死!”
众人又望天,天上一片寂静。
“大舅母,天不降雷罚,未必是因为人没有扯谎,也可能是因为神明耳聋。”
“你——你——你简直大逆不道!”王夫人被溶月的惊天逆言,骇得踉跄两下,差点栽到地上。
“大嫂——”
李夫人急忙扶住王夫人,她一扶住人,就转头看江老夫人,老夫人眉目半挑,冷眼斜向赵夫人。
赵夫人于是站起身,走到高阶前:“溶月,便你再委屈,也不该对神明不敬。”
“回二舅母,月儿不敢。
月儿只想告诉大舅母,神明不问人间事,所以人间不得不设公堂,审是非,用如山铁证,惩恶扬善。
不然,人间将遍地都是赵九这等污人清白的恶徒。”
赵九怔愣片刻,白着脸扑进泥泞:“二夫人,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
“闭嘴!”
赵夫人怒斥,斥完,她敛眉,压下怒意。
要杀溶月,不难,难地是,杀得名正言顺,杀得一心护她的父亲,和痴迷她的临漳说不出一句话。
显然,宁溶月知道自己“金贵”,所以哪怕到了这会儿,还敢有恃无恐,可惜,今日恁她有通天本事,也是必死无疑!
“赵九,你说得是真是假,我自有分辨,无须你着急。”
“是。”
“李四,且不说赵九假借谁的威名,如何地恐吓你们,江家身为你们的主子,要发落你们,你们就不该逃!
若逃了,便是死。”
李四趴到地上:“二夫人,请容奴婢解释。”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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