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局已布好,她未必能把人和账册带到江老夫人面前,即便她能,江老夫人不认,照旧是枉然。
“你在这里候着,过两个时辰,如果林缨没来寻你,你带着账本和人,去矾楼六层,替我喊冤。”
“是。”
溶月转身,走了十余步,蓦然顿住,她回身,深深地看了止水一眼:“我能不能活过今夜,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止水屈身:“姑娘放心。”
“好。”
到了街上,她看到林缨提着下裳,正心急如焚地寻她:“姑娘,您在哪儿?您倒是应奴婢一声啊!”
她喊得很大声,但无人理她,她没办法,又继续喊,喊着,喊着,她拉住一个人:“你瞧见我家姑娘了吗?”
“没瞧见!”
路人甩开她,继续向前,林缨抹了抹眼角,又拽住一个人:“你呢,有没有瞧见我家姑娘?她——”
“没有!”
她又被人甩开。
林缨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她顾不上擦泪,扯着一个又一个的人问,有没有看见她,直到她被人踹到地上。
“呜……”
“哭什么?”
“姑娘?!”
“在呢。”
林缨急忙爬起,瞪大眼珠子,把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见她安然无虞,才扯着喉咙哭:
“姑娘,您到底去了哪里?婢子都快急死了!”
“怕我死了?”
“啊呸——”林缨怒啐,“天上的神明,姑娘胡说呢,你们莫要当真!若你们非要收了谁,来收奴婢!”
“回去了。”
“是是是。”林缨转哭为笑,“姑娘,奴婢扶着您。”
“嗯。”
快到江家,溶月突然问:“林缨,若有朝一日,我要离开金陵,去深山老林安度余生,你待如何?”
“自然随姑娘同去。”
“山中寂寥,一无所有。”
“有姑娘啊。”
“呵……”溶月勾唇,露出自重生以来,第一个发自肺腑的浅笑,“只要你不嫌弃,天涯海角,我都带着你。”
林缨看着溶月,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喃:“该是奴婢说,只要姑娘不嫌弃,天涯海角,奴婢都跟着姑娘。”
“我为何要嫌弃你?”
“因为——”
话未说完,车马骤停,车夫轻叩车门:“姑娘,到了。”
“林缨,下车了。”
“是。”
垂花门前,巧慧和冬卉如两条地府铁毛狗,神色阴恻恻地杵在门左右,待她们走近,巧慧疾言:
“月姑娘,老夫人请您去趟正院。”
“知道了。”
夜色越静,静地让溶月想起被强塞进花轿,抬去杨家的那一日。
临近正院,她看到一片灯火。
回廊里,横着一张宽榻,江老夫人盘于其上,她的左边,坐着王夫人、赵夫人和李夫人,她的右边,立着江旻玉、江巧玉、江春玉。
高阶下,上百粗实婆子似公堂衙役,列在两侧,一字排开,婆子之后,另立着数不尽的小厮和奴婢。
天空,忽而飘起雨。
“月儿给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请安。”
江老夫人轻挑眉角:“宁溶月,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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