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一听,慌忙改口:“大夫人稍等,奴婢这就进去禀告。”
她立刻进门,须臾,便去而复返:“大夫人,月姑娘,老夫人让你们进去。”
“恩。”
房内窗扉紧闭,只南面角落的几案上烧着一盏灯,江老夫人拢着衾被,蜷缩在坐榻上低低地咳嗽。
“咳咳咳……”
她还当江老夫人借病不见人,不成想,是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儿媳给母亲请安。”
江老夫人疲惫地挑起眼角,懒懒地看了大夫人一眼:“你不在春泽亭忙后宅事,跑来正院做什么?”
“回母亲,四叔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死了吗?”
“是。”
江老夫人惊得坐起身。
她一直盼着江正折死,但,不是在这个时候。
“怎么没得?”
“回母亲的话,媳妇不知道。”
江老夫人闻言,登时勃然大怒:“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你不是在掌家吗?!”
王夫人埋首,只道:“是媳妇疏忽。”
“咳——”
江老夫人被气得两眼发黑,却又拿王夫人莫可奈何:“巧慧,你速去前头问问,正折是怎么死得?”
“是。”
听着巧慧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溶月心里生出一团疑惑,明明庞内史的话,王夫人听得一清二楚,她为何要说不知道?
江老夫人按下怒火,淡言:“人既然没了,便操持丧事吧。”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但媳妇才掌家,诸事不熟,还请母亲指点,免得办坏了事,惹外头人笑话。”
“家里的事,自有章程,你不清楚,去问雅琴。”
“……”
她若肯去问,何必到江老夫人面前讨不痛快!
既她不帮忙,她就找个肯帮忙的!
“母亲,家事繁多,四叔的事又不小,只靠媳妇一人,实在忙不过来,请母亲答应,让月儿帮忙。”
“咳——”
好一个宁溶月,真是一刻不肯消停!
碍于临漳世子,江家对她诸多容忍,她却不识好歹,一再搅事,既如此,哪怕相宜不答应,她也要除了她!
“好。”
“多谢母亲。”
“去忙吧。”
“是。”
王夫人和溶月走后许久,江老夫人拢着袖子,一直在咳嗽,咳到巧慧回进卧房,也没能停下来。
“老夫人,喝口茶,润润喉。”
“不喝。”江老夫人拂开茶杯,沉声问,“正折到底怎么死的?”
“说是被王御史家的仆人打死的。”
“王家?”
江老夫人无声冷笑,王家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当众打杀江家庶子,杀了江正折的不是别人,而是江相宜。
“难怪半芹不说实话。”
“老夫人,您要不要趁此机会,去和老爷说道说道,把掌家权还给二夫人?”
“不。”江老夫人摇摇头,“雅琴不会坐以待毙,你去春泽亭,一边助雅琴拿回掌家权,一边想法子除了宁溶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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