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漳亦端起一盏酒:“敬天下。”
“干——”
杯盏于半空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碰”,二人相视一笑,一同饮尽杯中酒。
空杯未落,临漳急不可耐地发出一声忧愁长叹:
“倒不是我舍不得月儿——不,宁姑娘,而是我和她的婚事才定,这就反悔,会不会不太妥当?”
是不妥。
但临漳说这话,并不是真的在意妥不妥当,他是想把足以拿捏他的筹码,顽顽,紧紧攥在手里。
秦长风站起身,冲临漳拱手作揖:“某之前路晦涩不明,本不宜把月儿接回身边,还请世子受累,代为照拂。”
“不受累!”临漳笑着托起秦长风,“我和溪辞情谊深厚,代为照拂一下溪辞的女人,本是应该。
这不,我才告诫过江家奴婢,再有人敢欺负宁姑娘,我立刻把她接进江宁府。”
“若能接进江宁府,自然最好。”
“的确是好,哈哈哈……”
临漳攀上秦长风的肩,笑得十分愉悦,笑声未落,影赤悄然飘上一块山石:“主子,陛下快到了。”
“世子,咱们该入席了。”
“好。”
二人快步回上宫道。
“溪辞,那人是……?”
“随扈。”
“功夫挺俊。”
“不及世子身边人。”
“哈哈哈……”
才到宴席,临安丢下酒爵,一个箭步冲到秦长风跟前,她一边拽着他的胳膊,一边娇滴滴地埋怨:
“溪辞哥哥,你怎么才来?”
临漳急忙扯过临安:“你以为溪辞是你吗,终日无所事事?”
“我——”
“陛下快来了,还不赶紧回去坐好。”
“回就回。”临安恨恨答应,随即又朝秦长风卷起一个笑,“溪辞哥哥,一会儿我们同去赏银花。”
“好。”
临安退走,临漳心上又浮起一丝怀疑:“溪辞,你既喜欢的是宁姑娘,为何又对临安百般讨好?”
“世子更喜欢月儿,却非要要娶江五姑娘?”
“哈哈哈……”
临漳大笑,心下的疑虑尽散。
宁溶月再好,不能迎为皇后。
如果溪辞肯娶临安,等回了西汉,临安就是西汉皇后,待天下一统,她将是帮他看住秦长风最稳妥的钉子。
“还是说,世子舍不得?”
“那不能!溪辞天人之姿,临安娇俏可人,最是般配。”
二人说说笑笑地落了座,刚一坐下,临漳抬眸,看了一眼对面:“溪辞,瞧,宁姑娘在看你呢。”
秦长风挑眉,果见溶月的目光落在他们这一边。
“还是临安眼神好,早早看出你们有深情。”临漳一手勾住秦长风肩膀,一手朝溶月举起酒爵。
“林缨,临漳世子什么意思?”
“回姑娘,世子在向姑娘示爱。”
是向她示爱,还是向她宣誓他对秦长风的爱?
半个时辰前,她才亲眼目睹一场刺杀,要杀秦长风的正是临漳,一转眼的功夫,两人又亲密如故了?
不,不是如故,是更加亲密!
他们去了哪里,说了什么?
思绪纷乱间,大内总管方心远立在阶前大喊:“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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