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三殿下命小女打探考题,是为了助柳公子入太学?”
“算是。
杨柳新身为罪臣之后,没有参加院试的资格,所以,即便他的才情闻名钱塘,至今仍是个白身。
此次南唐帝开太学,讲得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凡能通过入学考的学子,无论出生,皆可入太学。
一旦入得太学,学子无需遵循旧俗,非要经院试、乡试两重选拔,而是可以直接参加会试,成为进士。”
难怪四房,金陵世家的贵公子们挤破脑袋,都想入太学。
可杨柳新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以他之能,若无黑幕,必能屏雀中选,根本不需要提前知道考题。
秦长风察觉溶月心思,笑言:“顽顽是不是想问,除了杨柳新,某还把考题给了哪些人?”
其实,她不是非要知道。
只要秦长风不妨碍她报仇,她何必管他笼络了哪些人?
但是,秘密就在眼前,只用一杯酒就能换来,她又经不住这等诱惑。
“是,小女挺想知道的。”
秦长风点着满杯的金陵春:“只要顽顽再喝一杯,某就告诉你。”
“好啊。”
溶月捧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酒一入肠,她迫不及待地开口:“三殿下把——把——”
到嘴的话,不知怎地在她的唇齿间打起结,她越是想要诉诸于口,越是不能。
“顽顽醉了。”
她怎么可能醉了?
“呵……”
一声轻笑,像是从极远的地方,翻过千重山,趟过万道水,如一团柔腻的云雾,轻轻地滑进她的耳朵。
她的心骤然失序,她蹙起秀眉,带着七分不悦三分娇嗔怒问:“秦三殿下,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秦长风横抱起佳人,倒上卧榻。
床幔低垂。
昏黄的烛火透过帘帐,映得溶月绯红色的面庞比晚霞绚烂,秦长风心尖上的那支烛火又“呲”地一声,被点亮。
他俯下身,咬着溶月的耳垂,嗓音沙哑地笑言:“顽顽,某除却把入学考题给了杨柳新,还给了——”
话未尽,溶月揽臂,勾住他的脖颈:“三殿下,良辰美景,您的废话也忒多!”
“呵……”秦长风哈哈大笑,“顽顽,这可是你不想听的,不是某不肯说,回头,你不许埋怨某。”
“聒噪。”
她吻住了秦长风。
一夜情迷。
次日,溶月没能下得床榻,她在房里歇了一日一夜,直到除夕早上,方才觉得好些。
“姑娘,左右无事,您不妨再睡一会儿。”
“睡得太久,身上僵,扶我到窗边坐会儿。”
林缨连忙替溶月披上外衫:“这位秦三殿下也忒不懂得疼人,怎么每回来都把姑娘折腾地够呛?”
天下男子,哪有不好色得?
尤其皇室贵胄,无一不是年纪轻轻,后宅却百花齐放,奈何秦长风生在南唐,行事不宜德行有失,否则,西汉容易以此为借口,废了他。
所以,他不得不压制本性,做个不近女色的君子。
可男女之事,不压抑还好,风调雨顺,压抑过了头,便易如山洪爆发,至天崩地裂,山河变色。
唉……可怜了她。
溶月扶着酸涩的腰,推开了窗。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照得兰雪台一片透亮,也把偷觑卧房的奴婢们的眼睛照得一清二楚。
“我一日不曾出门,可有人来打探?”
“回姑娘,打探的人不少,不止英兰问过,各院的暗桩问过,连江宁府的奴婢都旁敲侧击过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