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天子欺他弱小,故而能逼得母妃自绝,如今,他长大成人,如何还能由着人逼着溶月自绝?!
“谁说天下没人能护住姑娘的?!”
问声未落,窗外亮起一片灯火。
江老夫人领着一众江家女眷,急急冲进庭院,到了廊下,她顿住步子,神色肃杀地吩咐赵夫人:
“喊话吧。”
“是。”赵夫人颔首,冷然扬声,“房里的公子,请速速移步回廊,否则,江家要率人冲进去了!”
溶月闻声,嗤笑两声:“世子,您快些走吧,莫要叫江家逮住,为小女开罪江家,不值得。”
“没——”
临漳欲再表决心,赵夫人却迫不及待地催促:“房里的公子,请立刻出来,不然,江家真要冲进去了!”
临漳沉眸,目色如霜。
冰娘同他说起宁溶月为求自保,欺骗江家说他曾到兰雪台和她私会,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悦的。
毕竟知道廉耻的女子,都不会这么说,但——
他看着窗外那足以照亮半片天际的灯火,心道,便女子再知道廉耻,碰上滔天权势,又能如何?
“宁姑娘,有本世子在,今夜无人能伤你,来日,亦无人敢伤你。”
临漳转身,走到门后,隔着门扉,他沉默地看着院中,因为他想看看,江家人究竟敢不敢冲进来!
赵夫人的确有些犯怵,她小声问:“母亲,房里的人不出来,会不会因为里面的人是临漳世子?”
江老夫人回身:“这就要问临安郡主了。”
人摸进江家的那一刻,相宜立刻命人去江宁府请世子,但奴婢没有请到临漳,却请来了临安郡主。
“不可能!”临安怒答,“午后,溪辞哥哥到江宁府,请阿兄同去黛水冬钓,他怎么可能在江家?
宁溶月敢污蔑阿兄清誉,你们江家容得,本郡主却容不得!”
临安抬步,冲上回廊,一脚踹开房门,然而下一刻,她却叫立在门后的临漳惊得目瞪口呆:“阿——阿兄,你怎么在这儿?!”
临漳不答,目光越过临安,扫向江老夫人,只见他轻勾唇角:“本世子孟浪,叫江老夫人见笑了。”
江老夫人面色转白,她急忙低眉,打算命巧慧去请江相宜,但她才低下眉,院外响起一道寒声:
“世子的确孟浪。”
“唉……”临漳长叹一声:“都怪江太尉至今不肯允诺,让宁姑娘陪五姑娘一道,嫁去江宁府。
江太尉不肯松口,本世子又思念成疾,万般无奈,本世子只能学那梁上君子,来江家偷香窃玉。”
这话落进江相宜耳朵,差点没把他气死!
他知道临漳不像话,但他一向小事昏聩,大事清明,怎么这一次因为宁溶月,竟做出如此荒唐事?!
临漳彷佛不知道江相宜有多怒,他又说:“既太尉舍不得月儿做陪嫁,不如本世子明日下聘,先把月儿抬回去?”
“阿兄——”
“闭嘴。”临漳怒斥,斥声凶厉,骇得临安顷刻间红了双目,“身为江宁府的郡主,难道你要胳膊肘往外拐吗?
今日阿兄是叫江家被逮了个正着,无伤大雅,可来日,阿兄若在别处叫谁逮个正着,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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