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被吓得惊慌失措,她急忙下榻,先是招呼人把丁夫人扶上坐塌,又把怀里的暖炉塞到她的手心。
“快端盆热水,给四舅母热热脸。”
“是。”
眼看房里忙作一团,丁夫人的泪落得更凶了,她丢开手炉,抓着溶月的手,张口欲言,但话没出口,全叫泪意哽咽了。
这时,林缨送来热水,然后拧了一张热帕子要替丁夫人擦面,却被丁夫人挥开:“不擦,冻死我算了!”
溶月无奈,只得接过帕子:“这里有我,你们都退下吧。”
“是。”
待房里没了别人,溶月一边替丁夫人擦面,一边含笑低言:“四舅母莫慌,不管怎么说,有月儿呢。”
细软的话,让丁夫人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流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一日,从她踏出添眉苑,眼泪就没停过,可不管她哭得多惨,正院、春泽堂、清夏堂,秋水斋的人都是同一副冷面。
他们叫她回去添眉苑,安心等着父亲去救人。
可父亲是南唐大儒,是天下人的楷模,他这一生最恨有人玷污江家清名,正折豪赌被扣,丢尽江家颜面,他怎可能去救?
若非如此,当初宁姑爷被告,父亲便不至由着小姑磕破头,却视而不见!
受宠如小姑尚且如此,何况从来不招江家人待见的正折?!
“月儿,舅母求你,救救你四舅,好不好?”
“好。”
“好?”丁夫人抬眸,被泪水浸透的目光里尽是不敢置信,“你真得愿意救?”
“为何不愿意?宁家落难的时候,月儿也曾盼着有人能救父亲,可惜——
所以,自打那时起,月儿就发誓,若来日有人要月儿救,月儿哪怕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定会一救。”
“好月儿……”丁夫人激动地揪住溶月的手,“只要月儿能救正折,舅母发誓,以后不管月儿想让舅母做什么,舅母绝不推脱!”
“四舅母,你还没说,月儿要怎么救四舅呢?”
“一万银!”
“……”
前几日,秦长风在她枕边留下一万银,她还以为是给她的,合着银子不是给她,而是给四房的?!
溶月的无言落在丁夫人眼里,便叫她知道,她帮不了她。
所以,她为何要来兰雪台?
就因为宁溶月先前说,但她有所求,不妨来寻她?
可她是个孤女,她哪里能有一万两?就算她能有,又凭什么把这么一大笔银子白白给了四房?
丁夫人松开手,提袖抹了抹脸:“月儿,先前种种全是舅母的不是,你大人大量,别和舅母一般见识。
以后,可以的话,替舅母照顾着点明谦。”
就这样吧……
如果正折没了,她就寻根白绫,吊死自己。
“四舅母,留步。”
“月儿还有事?”
“有。”溶月走到卧榻前,从底下抠出一个木盒子,然后把盒子递到丁夫人手上,“这个,给舅母。”
“这是……?”
丁夫人打开盒子,待她看见里面全是银票,急忙拿出来,数了数,她一连数了三遍,才敢确信,银票有一万。
“给我?”
“嗯。”
溶月刚说是,林缨在冰娘的示意下,冲进来抢过盒子:“姑娘,不能给,这是您全部的家当,若是给了人,那——”
“无妨。”
溶月拿过盒子,郑而重之地放进丁夫人怀里:“以前,月儿孑然一身,需要银子傍身,以后,月儿有四舅和舅母,即便没有银子,也不必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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