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死了?
谁杀了她?
疑问将将升起,暗夜里响起一道似笑非笑的轻问:
“顽顽是不是想问,是谁杀了她?”
她立刻抬眸。
三步开外,秦长风披散着青丝,一手拢着桑丝里衣,一手轻垂,鲜血在他垂着的手的指尖蔓延。
“你杀了春娇?”
“嗯。”
怎么可能?!
鹅梨帐中香混上依兰花粉,既是烈性春药,也是烈性迷药,他既中了药,便不可能有力气杀人!
诡谲的静谧中,忽而响起一声:
“答——”
溶月连忙循声望去,原来是盘旋在秦长风指尖的鲜血滴到了青砖。
接着,又一滴血坠地:
“答——”
“答——答——”
不对!
这不是春娇的血!
这是秦长风自己的血!
为了破除迷香,他竟扎了自己一刀!
他疯了吗?
“也许。”秦长风似是窥破她的内心般,近乎呢喃地回答,“如果不是疯了,某不该杀春娇,某该杀了你!”
窗外,北风呼呼,卷着风雪砸到溶月的后背,身前,秦长风通红着一双眼,用比风雪更冷的声色说:
“过来,顽顽。”
不,她不能过去。
溶月转身,双手再次攀上窗台。
秦长风受了伤,他跑不快,只要她能在他抓到她之前,翻出窗子,那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半身凌上窗台,眼看要翻过去,一双比炉火更滚烫的手扣住她的腰,生生把她拖回了风月居!
秦长风低眉,咬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地道:
“顽顽,某不想罚你的,哪怕你背着某和江明庭互诉衷肠,哪怕你给某下了魅药,某也没想罚你。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一个不相干的贱婢爬上某的床榻!既你这般不乖,那就怨不得某下狠手了!”
话音未落,秦长风横抱起溶月,大步奔向床榻。
“秦长风,你放手!”
“不放。”
他把她摔到榻上,倾身覆上来。
“秦长风,你是西汉三皇子,是天之骄子,天下女人你想要谁不行,为何非要执着于我这样一个勾栏女?!”
秦长风略怔。
是啊,天下那么多女人,他要谁得不到?为何非要留着宁溶月这么一个不安于室,心慕他人的浪荡女?!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他放开她,绝无可能!
秦长风沉下身:“顽顽,认命吧,从你招惹上某的那一刻起,某和你之间便注定了不死不休,不,是死了也不会休!”
“呜——”
秦长风修长的身躯覆上来的刹那,浓稠的血腥味和依兰花的浓香交织在一起,冲进她的鼻尖,迷了她的神智。
恍惚间,她彷佛回到上一世,她被推上高台,被人以一百银拍下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一如这一夜,哪怕她满心的不甘不愿,哪怕她拼尽全力地去反抗,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于是,她妥协了,选择接受命运的无情,但——
这一世,她绝不妥协!
溶月昂首,一口咬住秦长风的肩膀,她咬得分外用力,咬到牙齿刺破他的皮肉,舌尖尽是血也不肯松。
秦长风,只要我不死,终有摆脱你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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