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六月,离秋闱还有三个月,大兴城全是学子,若和元梦熙有私的是学子,岂非大海捞针?
“姑娘,元大姑娘总会再去集贤坊,到时候,奴婢跟去瞧瞧,总能查到的。”
“恩。”
人定初,马车纵穿偃月路,绕到长春馆后门。
推开马车门的刹那,前院的喧嚣像是一头凶暴的巨兽,扑向了溶月。
“姑娘,好热闹。”
“去叩门。”
“是。”林缨上前叩门,“咚——”
门刚响一声,景秀打开门:“奴婢给姑娘请安。”
“如何?”
“今夜来长春馆的恩客比奴婢预想中的多了一倍,大堂坐不下,客人宁愿席地而坐,听柳眉唱曲。”
“人多是好事,别怠慢了谁。”
“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陈公子呢?”
“陈公子黄昏就到了,一直在三楼等姑娘,奴婢怕他等得心烦,差花蕊去伺候,他不仅不要,还扇了花蕊一巴掌。”
“你先回大堂接客,我去三楼会陈公子。”
“姑娘小心,奴婢告退。”
溶月带着帷帽,披上莲蓬衣,走进长春馆的大堂。
堂内,恩客手捧酒盏,一边在轻歌妙音里摇摆,一边双目迷离地看着姑娘的柳腰,似桑绸般摇曳。
过了二楼,丝竹声渐淡,上到三楼,妙音之远,飘渺不可闻,偌大的三楼,静谧地像一座孤岛。
溶月停在楼道口,轻问止水:“如何?”
“回姑娘,走廊有十人,梁上有十人,房顶有二十,他们身手极高,仅凭奴婢和影青,敌不过。”
“那就不敌。”
溶月紧了紧手,提步向前,走了两步,雅居传出一道巨响,房门突然从内侧,被人撞开:“嘭——”
一个小厮捂住红肿的脸,四脚朝天地横在地上。
“大公子饶命。”
“宁溶月不来,我杀了你。”
“奴婢去问景秀。”
小厮急急爬起,张皇地转过身,他面上的惶恐不安在看到溶月的刹那间,转为劫后余生的狂喜。
“宁姑娘,您可算来了。”
“陈公子在吗?”
“在,在,在。”小厮忙错开半步,横起手臂,“大公子在雅居,宁姑娘快请进。”
“好。”
溶月抬步,走向雅居,离门下两步远,止水蓦然低眉,在她耳边极快地轻言:“姑娘,不能进。”
雅居的桌上铺着十来道佳肴,佳肴中间放着一壶酒,一盏香炉,炉烟青白,如丝线,扶摇直上。
香色浓郁,似千朵牡丹齐盛放。
陈楚仁闻声,轻侧半身,他因生怒而抿得死紧的双唇,忽然上扬,勾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深笑。
然,笑意流于唇时,眼底的阴沉却未散,不可调和的喜、怒于瞬息间,在陈楚仁的脸上,同存。
“无妨。”
今夜,纵使陈楚仁是吃人的恶鬼,她也无所畏惧。
溶月连走三步,含着浅笑,进了雅居:“因家中有事,小女来晚片刻,还请陈大公子多多海涵。”
宁家的事,是他一手策划,陶双双何时闯门,何时离开,他一清二楚,宁溶月晚来,是故意的。
他不介意女人玩欲情故纵,但不喜欢她们玩到恃宠而骄,今夜,他会好好教一教她,什么叫适可而止。
“要我海涵,可以,让你的人,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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