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听。”
“儿臣以为,父皇最好听一听。”
皇帝登时扬起手掌,对着书案重重一拍:“老三,朕是君,你是臣,你敢对朕不敬,是找死吗?”
话音未落,帝王之威严如一座巍峨大山,压向众人,山之重,压得众人喘不上气,纷纷垂下头。
除了秦长风。
他不仅没低头,还下颚轻抬,神色平静地回看皇帝,彷佛他看得不是皇帝,而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寻常人。
皇帝越气,气到了憎恨,可憎恨之余,他竟又忍不住生出赞叹,这赞叹气得皇帝拂落一沓奏章。
“哐——”
“秦老三,朕命你滚!”
秦长风勾唇,轻轻瞥了秦长泽一眼,这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杀意凌然,足能击穿千军万马!
“儿臣告退。”
“慢着!”皇帝一声斥,“除了老三,其余人,全都退下。”
众人躬身而退,将要退出时,溶月悄悄顿步,回首看了一眼,帝颜之冷,犹如摧城的狂风暴雨。
秦长风不会不知道,皇帝的杀子心只是淡去了一分,他若敢再次激怒他,皇帝必会再动杀子心!
可——
秦溪辞,你到底在想什么?
天禄阁的人退尽了,皇帝看着和元妻有七分相似的秦长风,心中的不耐烦似一汪奔腾的大江水。
“不是有话说吗?赶紧说!”
“敢问父皇,元廷尉刚才一共呈给您几封信?”
“九封。”
“果然如此。”
“什么意思?”
“儿臣呈上公堂的密信是十封,元廷尉呈给父皇的密信却只有九封,少掉的那一封,去了哪里?”
皇帝心下一沉,面色丝毫不显:“老三,你说呈上公堂的信是十封,就是十封了吗?朕不信你。”
他三岁时,父皇知道他背熟了四书,高兴地不得了,抱着他坐上膝盖,把奏章一本本读给他听。
母后劝谏,说这样不妥,父皇却豪气干云地答,他是储君,西汉的江山早晚是他的,没有不妥。
十年生离两茫茫,纵思量,已相忘。
秦长风轻笑一声,没有声辩,他低下头,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儿臣还有两封信,请父皇过目。”
“修一,呈上来。”
“是。”
梁上掠下一人,拿过密信,呈上书案,接着,他脚下一点,又没了踪迹。
皇帝低眉,摊开书信。
第一封信,南唐天子告诉老七,他已命人到张掖,助他杀老三,事成后,要他尽快杀掉南唐储君。
第二封信,是老七回南唐天子,他要南唐天子别着急,还说最多一载,他就会继位,成为新帝。
等继了位,他会先联合东梁,灭了北魏,等北魏灭国,他再和南唐合力,齐攻东梁,共分天下。
“咳——”
老七,他最偏宠的亲儿子,竟然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算计他的皇位,他的江山,还有整个天下!
难怪十封密信,他只看到九封,剩下的一封定是被元好问藏了,他不仅想掩去老七的野心,他还要匿去元家的企图。
可元家亦是他最倚重、信任的臣子啊!
愤、怒、惊、失望、怨恨,在皇帝的胸腹间翻成惊天大浪,浪一路向上,冲过喉间:“咳咳咳……”
秦长风指尖一紧,犹豫了又犹豫,才掩住万千心绪,轻轻淡淡地问出一句:“父皇,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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