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看在元廷尉的面上,吾便越俎代庖一次。”
秦长泽站起身:“马青川,你三番两次上奏,要父皇出兵南唐,吾问你,西汉凭什么出兵南唐?”
“就凭南唐曾杀西汉上千人!”
“当年,和西汉杀成一团的是南唐叛军,此战之后,南唐天子处决了祸首,又赔了西汉一座城!
南唐如此处置,连东梁、北魏都盛赞连连,西汉若还不满意,非要和南唐一战,便是胡搅蛮缠!
马青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西汉敢不满意,东梁、北魏就敢以襄助南唐之名,一起攻打西汉?”
马青川不能答,转口说:“好,下官不说当年,下官只说现在!南唐要杀西汉储君,西汉总能出兵吧?”
“西汉储君勾结南唐逆臣,要杀南唐天子,南唐天子不杀他,只把他送回西汉,已是法外开恩!
你非要父皇出兵,根本不是为了西汉,而为了个人之怨!身为九卿,如此不顾大局,你简直枉为人臣!
来啊,拿下马青川,摘了他的头冠,脱了他的官袍,押进天牢,等候父皇发落!”
“……”
大理寺的衙役不敢动,纷纷偷觑元好问。
元好问愣在当场,他请七皇子出面,是想请他压一压马青川的气焰,而不是要他借机拿下马青川。
“七殿下,这样不妥。”
“没有不妥。”
秦长泽拂袖,目光横向堂外:“韩晋成,你奉帝命,留守衙署,马青川妖言惑众,你不将其拿下,是想任他煽动人心,引发祸乱吗?”
韩晋成也不敢妄动,他眼珠一转,想要问韩彪意思,但,秦长泽一个错身,挡去了韩彪的目光。
“韩晋成,你忘了父皇是怎么交待地吗?”
晋飞被三皇子算计,触犯军法,差点没了命,爷爷不寻三皇子算账,反拉着整个韩家,要救他。
陛下震怒,要发落韩家,是他跪求天子开恩,陛下说,爷爷糊涂,他不能糊涂,否则,他饶不了韩家。
“来啊,拿下马太仆,押去天牢!”
禁卫冲上公堂,于须臾之间,摘掉了马青川的冠,脱去了他的官袍,将他五花大绑,拖出公堂。
“七皇子,你焉敢——呜——”
眼看一个九卿之官被禁卫押走,衙署的官员,二百围观的百姓,无不吓得眼神乱跳,心下惶惶。
秦长泽竭力按下得意,装腔作势道:“西汉和南唐孰是孰非,父皇心里有数,绝不会委屈西汉。
至于三哥勾结南唐逆臣的功过和是非,诸位不必着急,有元廷尉在,必会问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是,七殿下。”
乱象终消,一切重归有序。
秦长泽转身,坐回太师椅,坐下的刹那,他极轻极快地问:“元廷尉,若马青川能乱百人心智,韩家又如何?”
韩家自察觉天子想废储君后,处处小心,不敢行错一步,可即便如此,天子打压韩家之心不减。
父亲说过,闹下去的结果只有两个,一,天子废韩家,二,韩家反天子,绝不会再有第三条路。
于其等着韩家反天子,他不如借机压一压韩家,便天子知道了,也会赞一句,他和元家做得好。
恰好马太仆被拿下,若韩家再失势,西汉的军权便尽归元家。
“七殿下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去吧。”
“是。”
元好问提袖上阶,眉间之间写满坚定。
见此,溶月忧心蹙眉,垂首轻问:“三殿下,您这一招,怕不是赔了马太仆,又折了个韩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