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小姐早就知道冯家有意扶持萧煜,并没有觉得很惊讶,不过太后显然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
太后向冯二小姐示意,让她附耳过来。
冯二小姐战战兢兢地靠过去,她觉得冯家沦落到这般地步,太后已然有些疯癫。
太后低下头,凑在冯二小姐耳边:“因为萧煜本就是先皇的嫡子。”
冯二小姐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后微笑着重新坐直了身体,然后她乜着冯二小姐:“我手里有那女子的画像,听说还是个哑巴。”
“你生得很漂亮,在京中也难寻比你面容更姣好的贵女,我以为你对付一个哑巴绰绰有余,没想到,萧煜竟没有半点的犹豫就拒绝了你。”
“之前我想过很多次,到底应不应该和萧煜联手。我也知晓,只要帮他查明身世,大齐没有人能与他争夺那皇位,但我也很犹豫,张皇后的死虽说与我无关,但我知晓真相却没有说出口,萧煜这样的脾性,不会感念我的恩德,因为他很清楚,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利益。”
“不能用恩情拴住他,冯家中又没有出挑的子弟,那么结果……我大约可以做一辈子的太后,但冯家我便一点都帮衬不上了,因为萧煜坐上皇位,不会给我机会插手朝政。”
“若他的皇后也是冯家人,也许我们还能争一争。就这样互相试探着,到了关键时刻,我向他提及了这门亲事。这门亲事没做成,但当时萧煜和你并没有看清楚,你们失去的到底是什么,只有我知晓,萧煜永远不可能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而你……仅仅以为丢失了一次极好的机会。”
大理寺丞不禁有些意外。
果然,太后示意马车停下,然后她看向不远处的大理寺丞。
但这样的时候,谁也无暇理会她。
冯太后道:“他说,张皇后产下一男婴,那男婴十分康健,并无先天不足之症,但半个时辰后,却说张氏的儿子太过羸弱,已经夭折了。一个康健的孩子,怎么突然成了这般?你们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缘由?”
“巧合的是,当天晚上,豫王太妃也产下嫡长子萧煜。我记得太医院有给豫王太妃请脉的脉案,上面说豫王太妃胎气不顺,肚腹始终不长,有滑胎之兆。豫王太妃为此一直卧床养胎,生产之前几日甚至见红,没想到却生下了一个白胖康健的孩儿。”
相王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相王道:“微臣问过,您没有说。”
豫王太妃站在人群里,这次状告让她顺利离开了宗人府。
冯太后看着豫王太妃,等到两人目光相接那一刻,冯太后脸上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冯太后院子的门被关上的瞬间,她最后一线希望仿佛被人捏碎了,比起刚刚的混乱,现在的行宫静寂的可怕,人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冯二小姐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冯二小姐下意识地往住处走,走进后院的院子,终于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她一直提着的心刚要放下,可就在这一瞬,她视线中的三个女眷齐齐地踢开了脚下的凳子。
巨大的恐惧向豫王太妃压来,她的心仿佛就要跃出嗓子口。
太后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到被驱赶到一旁的女眷,冯二小姐就在其中,她嘴角翘起露出一抹冷笑,有些人鼓不起勇气去死,之后的折磨会让她怀念,尚可以体面离开的这一刻。
那一双双穿着精美绣鞋的脚,挣扎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