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去寻查硕的功夫,赵洛泱和赵学景等人已经回到村子里。
去的时候车里空空的,回来时,赵元让和赵元吉都只能跟着车跑。
赵元宝没能跟阿姐和两个哥哥一起去城里,心里焦急的不得了,逮到机会就跑到村口往路上望。
小脸冻得红扑扑,不时地吸溜吸溜鼻涕,眼看着鼻孔里都要泛滥成灾,也不肯回屋。
终于看到了驴车,撒丫子就迎过去,最后终于被三伯放进了粮食堆里,赵元宝就这样一边挣扎着,不被粮食淹没,一边乐滋滋地向村子里的人挥手,那得意的模样,生像他也是从城中回来的一样。
不过谁也顾不上逗赵元宝,而是围着驴车看。
“买粮食了?”牛道昌跟过来问。
赵学景应声:“用户籍文书去买,按人头才能买到便宜的,不过给的不多。”
牛道昌道:“城里不是都传,只给买一次吗?我遇到几个迁民,都说要再等等,说不定之后衙署会再出文书,每个人能多买一些,现在按人头买了,日后再多给,咱也只能看着了。”
赵学景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去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又听洛姐儿那般说,他也觉得等下去也没啥意思。
赵学景道:“咱也不知道那话是谁传的,兴许就是卖粮食那些人故意说的,就是不想让咱去买,等着等着,到时候他们就说粮食买完了。”
“我觉得洛姐儿说的有道理,赵大人正在想法子让大家吃饱饭,咱们就跟着赵大人走,赵大人现在抠出点粮食,咱们就都攥到手中,将来没粮食了,衙署还能想别的办法。”
“等到后面,天冷了,一窝蜂的去城里,粮食买不到,大家都着急,就都得去买高价粮,那么多迁民呢?真的乱起来,不是给赵大人添麻烦?”
大家听这话,都觉得有理。
“我今天买粮食,也是给大家趟趟道,看看好买不,”赵学景道,“我是按全家老小的人头买的,全在这里了,大家看看粮食咋样?我算了算,合每斗七十多文。”
牛道昌道:“行,咱也看看。”
大家说着帮忙卸粮食。
牛道昌媳妇王氏,看到车上还有布帛,一脸的羡慕:“还买布帛了啊?”
赵洛泱应声:“这匹麻布三百八十文,之前五百文,也是赵大人到洮州之后吩咐铺子改的价钱。”
这车东西,将大家的心都看活络了。
这几天赚了些银钱,大家也想买些物什。
赵元让还向众人道:“我姐在路上买的鼠皮,一直拿到洮州才卖,换了这些东西。”
大家听到这话,心里夸赞到底还是洛姐儿能干,这一路为大家指路,还琢磨着这些。要不是洛姐儿,赵老太爷和赵家老大那么一搬,赵家可怎么才能熬到洮州?
赵学礼和罗真娘、葛氏带着人去了王家庄子,留在村中的赵家人都出来帮忙搬东西。
赵洛泱从竹篓里还掏出一块鼺鼠皮递给陶氏。
“三婶,这个给你,我听皮毛铺子里的人说,这个给双身子的人做脚踏,可以保佑大小平安。”
陶氏心里一暖,笑着应了:“谢谢洛姐儿。”手摩挲着这皮子,她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之前的担忧好像也跟着化开了些似的。
杨老太看到车上的稻草和杨絮、芦,就知道洛姐儿要给大家做铺盖。这小孙女儿可是没白疼,家里的事都被她放在心上了。
石家小儿子,看着那些东西眼睛发亮,一把拉住石平的衣服:“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卖炭?”
他也想要娘做被褥,晚上多盖一层,那得多暖和?
“快了,”石平道,“这两日就去。”
这一车东西真不少,放在屋子里一堆。
杨老太又看看赵元让几个抱着的布包,里面都是读书用的物什,心里这么一盘算,她大致就清楚,没有几十贯下不来。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三小盒东西,一盒粉,两盒膏。
杨老太道:“这是干啥用的?”
赵学景但笑不语。
赵洛泱解释:“牙粉行买的,漱口的东西,以后我们家就用这个。”
杨老太哪里用过这东西,只觉得稀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