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礼没有听到赵洛泱的回应,正觉得纳闷儿,就要往门外看。
赵洛泱也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她爹。
“爹,”赵洛泱低声道,“门外的人,可能就是隋已。”
“什么?”赵学礼不禁一怔,“你确定了?”
“还没有,”赵洛泱道,“正想法子试探试探。”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隋已,看来都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好在她从开始的时候,就有所准备。
赵学礼登时警觉了,他低声道:“那准备要怎么办?”
“还没想好,”赵洛泱道,“我怀疑她的身份,就急着要将人留下,于是才扯了个谎。”
赵学礼有些后悔,早知道跟女儿一同离开,哪成想女儿转一圈之后领来一个人。
赵学礼皱起眉头:“先生一直不起身,你这不是很快就要露馅吗?”
赵洛泱向门外看看:“没事,我先应付着她,也能多与她说说话,设法套出些消息。”
赵学礼想不通女儿到底要怎么办,这种法子旁人也想不出来。
赵学礼道:“我要怎么办?”
赵洛泱压低声音:“这件事爹您不用管,就当做门外没这样一个人,该做饭做饭,该烧火烧火,帮我在先生面前遮掩一下,别让先生看出什么来。”
赵学礼仔细听着女儿说话,等回过神时,父女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灶台前。
赵洛泱道:“爹,烧火,水快开了。”
赵学礼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拿起了柴禾。
“那我去外面探听动静了。”
赵洛泱一溜烟地走了出去,赵学礼看着灶膛里燃烧的火苗,陷入了深思中。
是什么原因,在这样的时候,女儿在外面忙碌,而他躲在灶房里烧火?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儿?昨晚老娘交待给他的,他果然做不到。
……
门外,王真收到意外之喜,没想到费了几天的功夫,与那女郎说了几句话,就能见到郑益。
功劳自然是她自己,没有她想到从女郎身上下手,也不会有这样的收获。
不过高兴是高兴,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也有些措手不及,还得嘱咐人去准备。
王真离开郑家所在的巷子,在一个角落里站定,等在附近的护卫立即上前:“大爷。”
王真道:“去跟唐管事说一声,郑益答应上门给牲畜治病了,让他准备个马车过来,一会儿带着郑益去城外西边那处小庄子上。”
护卫欣喜,立即点头:“小的这就去寻管事。”
说完话,护卫接着道:“大爷在这里要多加小心,有事就吩咐张甲。”
王真挥挥手:“去吧!”
等到护卫走远了,王真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不忘记买一个炊饼,重新回到郑家门前,如果有人发现她离开,她就可以说,腹中饥饿,买个炊饼填饱肚子。
郑家门口一片寂静,应该是没有人走出来过,王真略微心安,左右站着无事,她开始小口吃起炊饼来。
一个炊饼下了肚,院子里还没有什么动静,天色没有刚刚那么亮了,一阵冷风吹来,王真不禁觉得有些凉意。
面前的门终于开了,还是那个女郎。
“阿姐,你没等着急吧?”赵洛泱端着碗走出院子,“先生可能累及了,可是刚刚说,让我准备药箱。”
“没有,”王真立即道,“我刚刚去买了个炊饼吃了,伱也不要催先生,让先生慢慢来。只是劳烦妹妹你了,本来妹妹也该回去了,却为了我的事奔忙。”
“我心里真是万分感激。”
王真的笑容真切,赵洛泱登时也扬起了嘴唇。
脑海中的时玖道:“没有增加魅力值。”
要么是系统坏了,要么是眼前这个人心是坏的。赵洛泱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赵洛泱道:“阿姐累了一天了,我盛了点水来。”
王真想看看院子里什么情形,奈何赵洛泱门只开了一点点,又用身体挡了个结结实实,她什么都瞧不见。
“院子里晾晒的都是药材,先生不喜旁人进院子,”赵洛泱道,“要不然就请阿姐进去坐了。”
“没关系,”王真接过水,“等一会儿,算不得什么。”
说完话,王真端着水喝了下去,一口水含到嘴里,她差点吐出来,冰凉的水,就像是才从井里打上来的一样。
王真努力将水咽下,果然浑身都凉透了。
女郎居然给她这样的水喝!
“阿姐多喝一点,”赵洛泱道,“我得去照顾先生,顾不得阿姐这边了。”
女郎似是很急切,这样的情形下,王真也不好耽搁,只能将剩下的水喝了,将碗递还给赵洛泱。
赵洛泱取回碗,笑了笑快步走回院子。
眼下不能确定外面人的身份,她自然不会给那人下药,只用了些冷水,她自然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得1点魅力值而已。
这么折腾了几次,她愈发觉得门外的人是隋已没错,如果弄错了,她再去赔礼。
赵洛泱跟时玖道:“下次就差不多了。”
照这么看,差不多,外面那人在喝水的时候,神情已经变得不太自然,而且一碗凉水喝起来都这般,可见就算会些拳脚功夫,也就不过尔尔,用不着太过担忧。
天色渐渐暗下来,自从喝下那碗水,王真就觉得格外的难熬。水太凉,她穿的衣裙又单薄。
她本想出来打探一些消息,不料却耽搁这么久。
王真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怨怼,就算不让她进门,那女郎拿出一个杌子让她坐下也好。
这些年她也四处奔走,路上不免吃到苦头,但突然无缘无故地站在这里几个时辰,她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来洮州是与孙集做买卖的,而不是站在这里喝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