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飞的目光在眼巴巴的陈江河和小狗眼装可怜的骆玉珠身上游弋片刻后，没多犹豫，直接说道，“我选骆玉！！”

“哈，我赢了。”骆玉珠脸上顿时绽放大大的笑脸。

“对，你赢了。大飞哥看你年纪小，疼你呢。”陈江河倒也没生气，其实他跟谁睡都无所谓的，刚才也只是逗骆玉珠玩儿，顺便拉近一下大家的距离。

至于张成飞，他选骆玉珠倒也不是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就单纯觉得在场的三个人中，只有自己知道她是女的。俩人睡在一起，哪怕骆玉珠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也不用怕暴露。

分好床铺，秦志明也打完水回来了。四个人排队洗脸，陈江河看到骆玉珠洗完后白嫩的小脸，忍不住又说道，“骆玉，你不仅名字像小姑娘，长得也像。”

骆玉珠斜了他一眼，没吱声。因为坐车太累，几人洗漱过都不想动。陈江河于是自告奋勇出去买饭带回来给他们吃。

张成飞给了他一块五，一斤粮票，交代他买点好携带的东西过来。陈江河一走，骆玉珠便趴在床上支着下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张成飞，说道，“大飞哥，您不怕他拿钱跑了吗？”

张成飞正在擦皮鞋，凉凉的斜了她一眼，“不怕，他不是你。”

啊，这个.......骆玉珠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刚想发飙。再一想，貌似张成飞说的也对。好吧，那就不生气了。

没多久，陈江河带回了两张大饼和几个铝制饭盒过来。

“大飞哥，秦哥，赶紧过来吃饭。”

他一边手脚麻利的把几个饭盒摆好，大饼取出来，一边介绍着，“这个饼子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叫东河肉饼，里面的馅儿里还有肉呢。这个饭盒里，”

说着，他打开一个饭盒，连筷子一起递给张成飞，“你们看，这是牛杂，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搞，牛现在都是耕牛嘛，不让宰杀的。我问了食堂，他们说这头牛是病死的，所以才能搞来做牛杂。”

张成飞接过来，吃了一口，别说，味道确实很有特色。

陈江河看他吃的挺满意，眉眼才舒展了一一些。“那啥，大哥，剩下的钱我押给食堂借饭盒用了。等吃完饭，等吃完饭，把我饭盒洗干净送回去，再把钱拿回来给您。”

“不急。”张成飞点头，又夹了一块切好的肉饼吃。

他对陈江河的人品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是个诚信的人。《鸡毛飞上天》中，大年三十儿他让全家饿着肚子也要挤出来钱还债。

四人于是围在一个小桌子前一起吃喝，陈江河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有他在，气氛不会冷场。

他告诉张成飞和秦志明，他们Y乌这边因为耕地少，老百姓无法用耕地养活一家人，所以自古以来便有做小生意的习惯。

把他抚养长大的金水叔所在的陈家村的村民们，大家农忙的时候在家里种地，农闲的时候就会挑着扁担走街串巷的溜达着鸡毛换糖。

“我们把收来的鸡毛，鸭毛卖给收购站，换了钱一部分买麦芽糖，熬成糖块。一部分钱就留着养活一家人的吃喝。Y乌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的......”

说到这里，陈江河有点郁闷，“怎么到了现在，就不让干了呢？”

一想到现在国家打击投机倒把，金水叔和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生活，他就难受。

骆玉珠也变得沉默，陈江河说的是全Y乌人的痛楚。

秦志明在四九城长大，不明白这些民间疾苦，但他看出了两人的情绪，也跟着默不作声。

张成飞知道陈江河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会好起来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

招待所的住宿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四人吃饱喝足，美美的睡了一觉。

对张成飞来说，美中不足的是骆玉珠的睡姿果然跟电视剧中说的一样不堪，半夜她不仅把张成飞当个树袋熊抱着，还用双腿死死的卡着他的腰......

第二天一早，陈江河和骆玉珠趁招待所的服务员没上班，先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张成飞和秦志明才背着行囊也走了出去。

四人到了余新海家辖区的派出所，说明情况。对方民警姓暴，居然正好认识余新海。当听到他在四九城杀了人，顿时吃惊不已。

“不会吧？余新海那人我认识，老实巴交的很，不会杀人的。”

“同志你们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世特别惨，他妈改嫁，他爸酗酒，每天喝完酒唯一的爱好就是打孩子，把他打的全身没一块好肉......不仅在家里，他在村里也一直受欺负，有几次被欺负的狠了，村里人报了警。还是我出的警呢，他怎么会杀人呢？”

那警察絮絮叨叨，一副张成飞他们肯定搞错了的样子。

张成飞没有废话，直接把从四九城带来的资料打开，放他面前。

趁着此人看资料的功夫，他询问，“你们辖区，就余新海家这一片儿，最近这几年，年纪在12-16岁之间的失踪男性有多少？”

暴警官一目十行的已经看完了资料，当看到余新海承认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杀过人，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他沉思一阵后，挥手叫来一个年轻的警察去资料室取资料。

没多久，那小警察抱着厚厚一沓资料走进来。咚地一声，把那一沓资料放在桌上。

张成飞一看那资料少说也得有十几个人，眼皮顿时就跳起来，“这么多？”

死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上报请上级支援？？

暴警官看到张成飞脸色，怕他误会慌忙解释，“同志您别误会，这些案子我们都调查了的，后来也上报给了分局......但这些年你也知道，又是灾害又是放卫星的，积压下来的案子确实不少......”

灾害放卫星跟破案有个毛关系？张成飞其实知道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再说了，他这次来是给余新海定罪的，又不是上级来检查工作，也就没说太多。

暴警官看他不说什么，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虽说这个张科长管不到自己，可人家毕竟是四九城的警察啊。那可是一把手在的地方，见了对方，他总感觉有点儿怯生生。

张成飞把资料都看了一遍，整理了一下，发现一共有十八份。

他抬手把资料递给秦志明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暴警官，“余新海说他是接他叔叔的班去的四九城。那他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