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刺骨,我听见岸边仍有枪声传来,几个身影已经往江边跑,于是我将头没入江水
呼吸难受,胳膊发痛,我屏住呼吸地游,往对岸游。
偶尔一次抬头,发现没有了枪响,几个身影已经不知所踪了。
夜色太黑,其实连人影都难以分辨。
我顺着河流中间往下游去,内心恐惧不已,生怕邱泽他们也跳下水来杀我了。
夜间的水非常寒冷,我的伤口冰冻入骨,我能感受到冰水没入骨髓的痛感,我咬着牙忍受着。
河的两边有两条岸,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间觉得两条河不是很宽。
我考虑到邱泽可能会在这边沿着下游找,于是我就拼命往远离邱泽的对岸游。
这条河其实宽度真的不大,我拼命地游,一边被水流冲到下游,一边不断往那边游去,偶尔没入江水之中,偶尔浮起头来。
河不到一百米宽,迫于求生的本能,我终于慢慢靠近岸边,最终拼命游到了对岸。
刚到岸边,我努力爬起,忽然膝盖一个发软,摔了一跤。
抹了抹脸上的水,死死地抓住岸边的草,然后将头爬上岸。
上岸之后,我吐出一口江水,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刚才忍着胳膊痛,拼命地游,喝了很多口江水。
忍着一口气,上岸之后我没有停留,惶恐地看了看对面,因为我怕邱泽很快就赶过来,而我又精疲力竭。
好在没有人影。
我朝着岸边的灯火一瘸一拐地走去。
其实那边我不是那么熟悉,可以说从来没去过。
我捂住胳膊,浑身发冷,额头却冒着汗。
我强行忍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倒,艰难地朝着亮着灯的人家走去,我咬着牙告诉自己,在见到人之前,我绝不能晕倒。
开灯的人家似乎没多少户,这是一个贫瘠的村落,灯火影影绰绰的,房屋也很低,也就两三层的样子,很多一层的瓦房。
终于,我找到了一户靠我最近的看上去非常简陋的人家,这户人家是瓦房,一扇贴着倒福的木门跃然于眼前。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大娘似乎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然后看见了我。
她像见了鬼一样吓了一跳,恐惧道:“哎呦,小伙子,你怎么了,浑身是水的。”
一个穿着粗布的老头也跟着走了出来,上下打量我,皱眉问我:“你是谁呀?找谁的?”
我艰难道:“我路过的,可不可以让我住一晚,我浑身发冷,想睡觉。”
“你的手怎么了?”老爷爷盯着我的伤口,惊惧地问。
我松开捂着胳膊的手,感到有些疲倦无力。
大娘惊呼:“血?是血,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着他们担忧的表情,我艰难地说:“没事,可以让我住一晚吗?我这个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大娘谨慎地看了老爷爷一眼,道:“老头儿,你觉得呢?”
“让他进来吧,他流了很多血,给他找根绷带吧,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的。”
老爷爷跟大娘一起走了过来搀扶我,我迷迷糊糊地感激道:“谢谢大爷,谢谢大娘。”
“你很痛吧?”老爷爷将我扶到木椅上问。
我道:“有一点,附近有诊所吗?”
“没有,不过我儿子是做医生的,让他帮帮你吧?”
“嗯,有布洛芬吗?”
“布洛芬是什么?”
“止痛的药,或者白药散也可以。”
“老伴,去看一下,有没有止痛的药。”
我仰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房顶,问道:“你这里没有摄像头?”
老爷爷道:“我们家没有装摄像头的,不过我儿子正巧这次回来了,正打算给我们装呢。”
我看了一眼黑黑大门外面,邱泽看来没追到这边。我想了想,我要不要回一趟老家,回一趟老家会不会连累家中父母。
老爷爷找了一块韧带,给我圈住手臂绑了起来,然后打结。
“啊!”我惨叫一声。
“很痛吗?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老爷爷内疚道。
“没事,您也是为我着想,不让伤口流血。”我看着伤口的流血越来越少了。
“先喝口水吧。”大娘端了一杯水给我。
我口渴得厉害,心急地接过一杯热水。
“啊!”手臂突然传来痛感,手没抓稳,茶杯掉到桌面上,滚了滚。
“你又痛了?”大娘惊呼。
我仿佛分不清天地般,一个头晕目眩,倒趴在了桌上。
晕倒前的一刻,我看见杯中热水在桌面上弥漫开来。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门口出现了。
我眼前一黑,陷入了无意识的昏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