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虽然肚子疼,心里害怕盼了很久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可一听到的大夫的话,连忙出声反驳。
“大夫,不是我娘的错,是别人推的我。”
老大夫闻言脸色好了不少,目光在贺老太担忧的脸上一扫而过。
“嗯,那你倒是好命,手伸过来。”
苏氏皱着眉头,将手放到了脉枕上,忐忑不安的盯着大夫。
她甚至在想,如果这孩子真的没了,她要不要去杀了韩婆子为儿子报仇。
老大夫脸色不善的看着苏氏,“怀孕了就不要这么大气性,既然婆婆不给你难堪,安心养胎就是,情绪不稳定对胎儿可不好。”
说着不紧不慢的将几枚银针扎了下去,瞬间的功夫,苏氏觉得自己的肚子都没有那么疼了。
老大夫见多了过来摸男女的,如今看到一家人紧着肚子里的孩子,多少叮嘱了两句。
“大夫,我以后一定不生气,我孩子怎么样了?”
苏氏不安的问。
“是啊大夫,孩子没事吧?”贺二虎盼了很久的儿子,如果就这么没了,他可要宰了那老婆子去。
贺家二老虽然没开口,可眼里的担忧一样不少,就连小芹也是小手紧紧攥着,她娘怀孕了以后对她们姐妹很好,她不想她娘肚子的弟弟有事。
老大夫打量了他们一家的穿戴,正经农家人打扮,也不知道有没有银子买药。
这妇人怀孕前吃了药,可怀的太急,怀相不是太好,如今碰着了肚子,不得不吃药保胎了。
“大夫,你尽管开药吧,我们有钱。”贺老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二两银子。
“这些要是不够,我明天回家取,如果您不放心,我大儿媳妇住在镇上,我这就去问她借钱去。”
老大夫闻言倒是高看了她一眼,这一家人明显是匆忙之下来的镇上,老太太随手就能掏出二两银子,放在农家人身上来看,家境确实不错。
“五副安胎药,三两银子。”
老大夫看着贺老太说完,又对苏氏说道:“你怀孕前就喝了温养身子的药,但你体质偏寒,往后得多注意才是。”
“谢谢大夫,谢天谢地,娘,二虎,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苏氏听到大夫的话,大喜之下眼泪就出来了。
“大夫,快点帮我孙女儿看看,这孩子今天为了护着她娘,当了垫背的了,肚子磕到石头了。”
贺老太抓着孙女的手,生怕她以后生育有啥问题。
“知道护你娘,是个好的。”
说着他又给芸豆把脉,老大夫眉头紧锁,把完了右手,又把左手。
完了,长舒一口气说道:“给我看看肚子上的伤痕。”
贺老太将芸豆的衣服撩起来,露出腹部的淤青时,老大夫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女儿家的肚子何其娇贵,哎,罢了,也不怪你们,不过好在娃娃年纪还小,没啥大影响,不过也还有生育以后恐要推迟了。”
“大夫,推迟是什么意思?”
贺老太手有点抖,其他人也是一脸凝重,不能生孩子,嫁不到好人家,可是要受一辈子罪的啊。
大夫看他们如此紧张,也知道自己的话吓着他们了,“不要紧,不过就是多留她在家里几年罢了。”
看他们不理解,大夫索性直说:“别人家的女儿十五岁就可以嫁人,成亲生子,你们家的让她再长一长,十七八岁了再成亲不迟,到了那个时候,生育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贺老太一听原来是这样,顿时放心多了,这有什么,只要她不发话,老二两口子就不敢随意给芸豆许人家的。
“大夫,你放心,我能养得起女儿的。”贺二虎连连保证,他跟着大嫂多赚点儿钱,女儿家又吃不了多少。
多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更何况芸豆跟着大嫂没钱给家里补贴银子。
“好了,抓药去吧,既然镇上有亲戚那就去亲戚家住吧,这医馆晚上没地方留宿。”
“哎,谢谢大夫,先各开一副药吧,其他的药我明天拿了钱再来取。”
贺老太将银子递给一旁候着的药童,话也说的敞亮,大半夜将人家喊起来是情势所迫,如今再不能厚着脸皮赊欠药钱了。
“中,这丫头的药膏我给你拿,你帮她涂上,拿棉布缠起来,今天回去后好好休息,农家孩子体质不差,一年左右就养回来了。”
“哎,谢谢大夫,太谢谢您了。”
宋余粮看着母女二人没有大碍,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几人拿着药出了医馆大门,“叔,回村还是去春花他们家?地方我知道。”
宋余粮看着贺老头问。
苏氏如今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晚上夜路不好走,颠簸下去会不会有个不好,谁也不敢保证。
“咋办?”
贺老头看着自家老婆子,大晚上的春花他们恐怕都睡下了。
再说了,他们去了有没有地方住,别再为难了孩子。
“就去找老大家的,黑天半夜的,路上也不好走。”
贺老太自认为她还是了解沈氏的,今日来镇上也是个机会,看看他们过的如何。
来了镇上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回村里看看他们去。
“中,那就走吧,余粮,麻烦你了。”
“你客气了叔,大家上车吧。”
宋余粮说着就要赶车。
贺老头一声令下,贺二虎扶着苏氏就坐上了牛车,贺老太抱着芸豆也坐上。
贺老头抱起小孙女放在车上,一行人往贺家大房走去。
老大夫从里面听到几人的谈话,摇了摇头,大房来了镇上许久不回去,不知道他们去了能不能进门呢。
“小五,一会儿听着些动静,万一他们回来了,就让他们在大堂里对付一宿吧。”
“知道了师父。”
师徒二人的对话,贺老太一家丝毫不知,他们提着油灯,看着眼前的大门,怀疑的看着宋余粮,“你真的确定这是沈氏买的宅子?”
宋余粮虽然只来了一次,但他对镇上的布局还是很清楚的,对着贺家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叔,就是这里没错了。”
“爹,我去叫门,万一喊错了,顶多被揍一顿,我皮糙肉厚的,您二老躲着些。”
贺二虎说着上前,就开始叫门。
“啪啪啪”的拍门声在黑夜里异常的清晰,就连几人的说话声,也清晰入耳。
先出来的是萧平威,接着是张婆子起来开门的支呀声。
婳婳也听到了动静,虽然疑惑这个时候谁敲门,却也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