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柏宇这么心急,自从那天升学宴过后,打击是接二连三地到来,街坊邻居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不说,柏长青四处打听度假村的消息,却得知因为镇长出了事,度假村的修建工程计划也随之泡汤了,那群开发商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他们家老房子所在的那块地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等不到开发商拆迁也就算了,因为土地规划一直没有确定下来,连原先的政府补贴都成了泡影,再要等到拆迁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更可恶的是,也不知是哪个眼红的村民向上匿名举报,说他们家新建的房子属于未批先建的违章建筑。即使是农村自住的自建房,也是需要向上报建,拿到相关证件才能正式盖房的,可当时柏长青担心赶不上拆迁的速度,才决定先斩后奏,原本以为那地方偏僻得要命,没有人会去留意手续问题,谁知道刚好就被人钻了空子举报。
虽然说不至于让他拆除,但是也要交好一笔罚款才能把事情平定下来。这简直就是让本不富裕的柏家雪上加霜。
柏家现在是诸事不顺,原本打算9月开学了亲自带着柏影母亲留下的信件去A大找柏影要钱,但现在他们早已是走投无路,只能先打电话过来试探一下她的口风,越早拿到钱越好。
柏影早在十几岁偷偷做了跟柏长青和李淑华的亲子鉴定后,就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是他们家的亲生孩子,也正因为如此对他们家的所作所为才彻底释怀了。听到柏宇说有她亲生母亲的信件,她的反应并不像柏宇预想的这么大。
她语气平淡地对柏宇说:“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以后就不必再叫我姐姐了。一封信而已,对我来说值不了这么多钱。我现在还在度假,东西你就先留着吧,兴许等我哪天想看了,会主动联系你的。”
说完她就快速挂断了柏宇的电话,同时深深吸了两口气。
柏影在得知打电话来的是柏宇之后,便立刻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所以他们的对话坐在一旁的贺淮清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挂断电话后的柏影完全不像刚刚面对柏宇一般镇定自若,她瞳孔不自觉地微颤,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她给手机按下关机键,然后放回一旁的包里,又自顾自地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贺淮清连忙轻轻拍她的后背免得她被呛到。
等柏影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后,她才机械般地转过头面对贺淮清,用难以置信的声音对他说:“老公,你听到了吗?他说我的母亲,竟然给我留了一封信?”
贺淮清拿过她手中紧紧攥着的水杯放回桌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让柏影的耳朵紧紧贴着他的心跳:“我听到了。”
柏影很想努力保持笑容,可是她知道此刻自己笑得一定比哭还要难看,她声音止不住地发颤:“我母亲给我留了信,他们居然偷偷藏起来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还要用它来勒索我?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们怎么敢?”
贺淮清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连忙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信拿回来。”
柏影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贺淮清温热的体温,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贺淮清笑着轻轻抚摸她洁白的小脸:“乖,你不是很期待这次旅行的嘛,现在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不要想了,都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柏影又一次扑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习惯性地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