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狸的声音,阎洪天立刻转身吩咐小厮。
“快去准备热水。”
“是。”
几个小厮麻溜地跑出了院子,很快便抬了几大桶热水进来。
将热水倒进浴桶,小厮们便规矩地退了下去。
白狸走到床边,为阎昶琢脱衣服。
蓝茗羽皱眉,一脸不悦。
这女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男女之防了,虽然这小子才十岁,但也算男人啊。
阎洪天也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道,“白仙子,还是让我来吧。”
白狸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些古人思想真是迂腐,在医者眼里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更何况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乐得清闲,白狸直接将脱衣服的工作让给了阎洪天。
“脱完衣服,把他抱进浴桶里。”
“好的。”
阎洪天应了,上前开始为阎昶琢脱衣服。
白狸走到浴桶边,将刚刚炼制好的药材一一倒进浴桶里,很快浴桶里纯净的白水,便变成了墨绿色的药汁。
阎洪天将阎昶琢的衣服脱光,然后将他抱进浴桶。
白狸一脸郑重地看着阎洪天和嵇尤海。
“麻烦阎先生和嵇城主为我护法,我要引蛊了。”
阎洪天和嵇尤海一头,“好,我们这就出去为您护法。”
两人一起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白狸抬眸,一脸戏谑地看着蓝茗羽,“你来还是我来?”
蓝茗羽邪邪勾唇,“事情你都做到一半了,自然是你来。”
他对她的医术实在好奇,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见识一下她的医术。
白狸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便取出那套金针,开始为阎昶琢施针。
屋外,嵇尤海震惊地看着阎洪天。
“这么说,你是要留下智儿了。”
阎洪天眸光轻闪,垂眸道,“他还那么小,我下不去手。”
那孩子也算从小在他跟前长大,他哪里能下得了手。
嵇尤海气愤地瞪眼,“当初琢儿也是这般大,他阎继河能下得去手,你为什么就下不去手?”
阎洪天抿唇,拍了拍嵇尤海的肩膀。
“老弟,咱若是阎继河那样的人,恐怕也活不了这么多年了吧。”
江湖险恶,他虽说不能如纸般纯白,但也不能丧了良心。
阎继河和辛氏想害他琢儿,他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只是智儿还小,稚子年幼,又懂什么善恶美丑,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嵇尤海虽然城府谋算比阎洪天深些,却也是血性男儿,说是这样说,但是换做他,估计也是下不了杀手的,当下便轻叹一声。
“那你也不能把他留在身边啊,找机会把他送走吧。”
换做他就绝对不会把那孩子养在身边,养虎为患这种事,他不会做。
阎洪天皱眉,不赞同地道,“孩子那么小,把他送出去,不是看着他死吗?我做不到。”
嵇尤海倏地瞪眼,“你把他留在身边,就不怕他长大了给他爹娘报仇啊。”
阎洪天僵着脸苦笑,“是我杀了他爹娘,他要报仇无可厚非。”
嵇尤海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阎洪天。
“你……你啊你,就是这么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关键你还要把小狼养在身边,等他长大,你一定会后悔。”
阎洪天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道,“我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不后悔。”
嵇尤海彻底无语了,深深地看一眼阎洪天,不再说话。
“洪天。”
阎洪天之妻林柔,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急急跑了过来。
“柔儿你醒了。”
阎洪天立刻上前接过侍女的动作。
林柔一把抓住阎洪天的手臂,急道,“杏儿他们说咱们琢儿复活了是吗?”
见林柔一脸焦急,阎洪天立刻轻声安抚。
“对,琢儿没事,神医正在里面为他诊治,你莫要担心。”
林柔心神一松,激动地看着阎洪天道,“你真的请到了神医吗?”
阎洪天点头,“恩,就是他们救活了琢儿,有他们两个在,琢儿一定会没事的。”
林柔闻言,瞬间喜极而泣。
“太好了,咱们琢儿终于有救了。”
“琢儿一定会没事的。”
阎洪天爱怜地将林柔揽到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屋里,白狸施完针,便将金针引进阎昶琢的经脉。
似是感觉到痛苦,阎昶琢立刻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白狸一脸肃然地牵引着金针进入阎昶琢的心脉。
小小的心脉血管里,一只黑色小虫正在蠕动,金针在白狸的心念指引下,直射黑色小虫。
那小虫似是意识到什么,拼命蠕动,想要钻进阎昶琢的心房,却还是被金针射伤。
“啊……”
那突如其来的尖锐刺痛,让阎昶琢再也忍不住地惨叫一声。
“是琢儿的声音……”
屋外,林柔听到阎昶琢的惨叫声,立刻心急如焚地想要冲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