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峰。

冷易寒抱着慕容雪菲进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上。

他望着她紧闭的眼睛，卡在喉咙口的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

屋里很安静，甚至都听不到两人的呼吸声。

冷易寒紧张地捏着拳，越发不安起来。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刚她那双冰冷陌生的眸子，一颗心控制不住地便开始慌乱起来。

“雪……”他张开嘴，正要说话，低低的声音便传了来。

“为什么？”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可是冷易寒却听见了，他僵着身子，慌乱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了，她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的慕容雪菲，冷易寒重重地跪了下来，愧疚地垂下脑袋，“对不起。”

低沉愧疚的三个字，就像重如千斤的铁锤一下敲到了慕容雪菲心上，痛得她煞时白了脸。

轻颤的睫羽下滑下一颗泪珠，许久，她才又开口，“你走吧。”

低低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听得冷易寒的心猛地抽痛。

“雪儿……”他艰难开口，心疼地伸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却被她猛地挥开。

“别碰我！”她终于睁开眼，眼里却再没了泪，只有那冷若冰霜的厌恶。

她冰冷厌恶的眼神像冰锥一样扎进了他的心，他红着眼望着她，“三年前……”

他才一开口，她眼神就空洞起来，眼底满是恐惧。

他的心又痛起来，却还是继续道，“那晚那个人是我，我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慕容雪菲再次痛苦地闭上眼，半晌才道：“我不需要你赎罪，你走吧。”

冷易寒一听更慌了，立刻伸手去拉她的手，“雪儿……”

慕容雪菲再次激动地甩开冷易寒的手，“我再说一遍，不要碰我。”

冷易寒的心瞬间被扎得千疮百孔，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绝望。

三年前的那件事一直让他处在煎熬中，每每想到那晚她恐惧的眼神，绝望的哀求，他就彻夜难眠，自责愧疚，他疯了一样找她，废寝忘食，整整三年他都在煎熬中度过。

终于，上天待他不薄，时隔三年还是让他找到了她，可是她却忘了那晚的事情，也忘了他，他难受过可更多的是庆幸，他小心翼翼，机关算尽，终于让她爱上他，可他却依旧在不安和焦虑中煎熬，怕她的情蛊会发作，怕她恢复记忆之后不会原谅他，更怕她有一天会离开他。

如今他害怕的所有这一切都发生了，她的情蛊，她的记忆，可是他却不甘心跟她分开，他那样爱她，深入骨髓，他无法想象她离开他的情景。

感觉自己像是要窒息，冷易寒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我爱你，我不管你是恨我还是怨我，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慕容雪菲脸色苍白地别开眼，“错了就是错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不，我不信……”冷易寒心猛地一沉，立刻冲上前抓住慕容雪菲的肩膀，急切道，“雪儿我们成亲，我聘礼都准备好了，我明天就去紫霄提亲好不好？”

慕容雪菲鼻子兀地一酸，红着眼睛望他，“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即使知道他是被算计的，即使知道他有苦衷，即使知道那件事非他本愿，可是她能做到的也只是不恨他，却再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冷易寒也红着眼眶，急道，“为什么没有？你还是爱我的。”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他急切地俯身，就要吻她。

慕容雪菲脸色更白了，立刻别过脑袋，冷声道，“别逼我恨你。”

冷易寒的心像是被利爪抓了下，鲜血横流，他痛苦地看着慕容雪菲，“恨吧，你早就该恨了。”

赌气似的，他狠狠吻上她的红唇。

慕容雪菲又羞又气，她想要推开他，可是没有一点儿力气。

她死死咬牙，却被他蛮横地撬开牙关，阵地失守，她只能随他纠缠。

刚刚消失的燥热感觉瞬间涌来，她的心越发慌乱，她心里抗拒，可是却忍不住想要沉沦，天人交织，心力交瘁。

她已然到了绝境，可是命运却似乎还不打算放过她。粗暴狂乱的吻让她想起了那个晚上，她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惊恐，她甚至害怕地哀求，可是无论她怎么哀求，怎么哭喊，他都没有停止。

那种窒息的痛再次将她淹没，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他，直接喷出一口血。

“雪儿！”冷易寒惊白了脸，立刻过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