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碗橘子银耳羹很快就见了底,安锦舒又给其喂了两勺水用来漱口,最后又贴心的为其擦了擦嘴边水渍,这才放下碗来。
“你还是这样安静些好。”安锦舒不由吐槽。
打开玉瓶,小小玉勺挖出一些药膏来,她一边给顾卿辰涂抹药膏一边自言自语道:“本以为你百毒不侵,却忘了你又不是铜墙铁壁不过是届凡人罢了。”
“其实你这样死了也好,可是我不能叫你死,你死了皇上不会放过安家,你得好好活着兑现承诺。”
“我经常会梦见上一世的事,每次都会在后悔与自责中醒来,我也常常问我自己为何一开始不了结你,明明我有那么多机会。”
话落安锦舒擦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扯出一抹笑意:“明明我也并非什么好人,偏不知是改过自新还是为何,这一世胆小如鼠,畏首畏尾,在找不出从前半分影子。”
似是自嘲般她呵呵呵的冷笑几声:“可是我没有退路了,除了往前走,我还能退去哪呢?”
药膏擦完,安锦舒结束了自言自语。
她取过烛光,细细查看了顾卿辰的伤势,那些伤口皮肉外翻隐有蓄脓之势,怪不得莫老说只有三日时间,看这模样他也无法拖过第四日。
明日若是无法找到天麻那她就必须另想她法,顾瑶今夜送来了三味药材的其中两味,就代表皇宫也无天麻,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饭也喂了,药也擦了,人也瞧了,安锦舒一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准备起身离开。
打算回去好好想想法子。
这时房门被敲响,红鲤的声音传进屋子:“小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安锦舒应道。
红鲤推开屋门走了进来,然后又轻巧关好屋门,踱步到安锦舒跟前低声道:“小姐,盛公子来了。”
“怀安哥哥?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红鲤看了眼榻上之人,似有难言之隐。
安锦舒看出她的担忧:“无事,他还在昏迷听不见的,你说便好。”
红鲤这才放心收回视线说道:“盛公子说想与小姐商量一下订婚宴一事。”
安锦舒点点头:“我知晓了,你先出去,我马上来。”
红鲤点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安锦舒把碗端上,最后看了眼看着榻上之人,眸色复杂。
转身欲走,可就是她临走之时变故陡然陡生。
本在榻上好端端睡着的人不知为何猛烈咳嗽起来,然后便呕出一大口血来。
安锦舒听见动静回头看去,下一刻手中瓷碗因为惊恐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顾卿辰!”
嘶吼声起,少女已经顾不得地上碎片提着裙摆冲了过去。
安锦舒冲到床榻前时顾卿辰嘴角还在往外冒血,她掏出锦帕颤着手想为他擦掉那些鲜血。
可是血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似无穷无尽般染透了那白色锦帕,也染红了安锦舒的手。
门外张财破门而入,看到顾卿辰一直吐血后他满脸惊恐,然后立马对着张宝道:“去找莫老大夫,快!就说少爷吐血了!”
张宝不停点头,然后风一般的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