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捷特的反应并不慢,他下意识就地翻滚起来。
列夫捷特忽然意识到,对方从来就没有尽全力,也没打算跟他多认真交手。
瓦列里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格外淡漠,那种疏离陌生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让列夫捷特隐隐感到不舒服。
“解密学者”,见微知著,用观察与逻辑击碎所有表象,看透更深的破绽。
“我告诉过你,‘说不定,我们也死了呢’?”
瓦列里站起身,环视了一下那群海盗,有好几个人正拿枪支对着他,瓦列里举起双臂,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看在安德鲁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他!”
列夫捷特又是连续的数拳,拳风近乎刀剜,但偏偏都是最后一瞬间。一旦面对的是最危险的攻击,那个泥鳅一样的瓦列里会用各种姿势躲开,每次都差那么一点。
看热闹的人应该也看得差不多了。
艾丝特的控制下,瓦列里的身体虽然满是破绽,但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列夫捷特的拳头、肘击与弹腿都落在了空处。
他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酒馆侧路的小巷,那个跟随维卡与瓦列里数小时的人影,偷偷摸摸离开了现场。
瓦列里弹起半曲的双腿,直接一个过肩摔,让列夫捷特的后背在地面砸出了闷响。
筋肉猛然间传来的抽痛,让列夫捷特左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他的拳势,整个人身形向下歪去。
下一刻,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列夫捷特腿上传来,他发狂的眼神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腿部曾经留下的贯穿枪伤位置,被精准地踢中。
落在瓦列里胸腹间的肘击让他目眦欲裂,肋骨断折的声音与脏器受到的强烈震荡,促使他张开嘴咳出了一口鲜血。
她知道有人在看。
比疼痛更用力握紧列夫捷特大脑的,是恐惧感。
艾丝特没有动用非凡能力,也在刻意将瓦列里的身体水平维持在“普通偏强”的水准,而不是自己真实序列的层次。
所以列夫捷特下一记上冲拳来得更快,他想打烂那张神情漠然的脸,让瓦列里露出痛苦之色!
瓦列里平和的表情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很不方便。”
不是他?
列夫捷特瞳孔骤缩,死死盯着瓦列里的表情:“你、你确实……”
但瓦列里看都没看维卡一眼,将斗篷解下来,轻轻拍了它两下,卷成一团后才抛向路边的灌木丛。红斗篷皱巴巴地挂在上面,不起眼地扭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被冷风吹动的。
周围的水手们在吆喝起哄,在他们看来列夫捷特很快就能把瓦列里捶到地上去了。维卡站在酒馆边紧张地望着这里,手不断按在腰间的枪上,又忧虑地移开。
然后瓦列里忽然展现了十分灿烂的微笑:“但你们也可以记住——你们的新船长,一位迫不及待享受权力,却又不敢直面旧船长的叛徒,是可以倒下的!”
瓦列里在对方抬手的瞬间,高大的身躯已经伏低,让下盘稳定重心,右腿猛地横扫出去。
瓦列里径直走向站在最中间的列夫捷特:“你们把路堵了。”
带出爆裂声的拳头,狠狠地捶向瓦列里的脸面。
看来瓦列里这家伙只是侥幸,根本就没有成为非凡者,不然他怎么敢在这样近身搏斗间还隐藏自己?
如果有人手贱想去碰它,艾丝特可不在乎那人会发生什么。
“给我认真点!狗玩意!”列夫捷特右手擒住瓦列里的胳膊用力下压,左手的拳头带着破风声,依然朝着瓦列里的脸招呼。
瓦列里走向灌木丛,将红斗篷抓起重新系在肩头。
而艾丝特的目光微微转动,扫过列夫捷特的全身。
但是瓦列里紧追的速度与他不相上下,甚至在这一刻,还隐隐快了那么一瞬。
艾丝特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这简直是再标准不过的混混反派发言,这反而让她更有演戏玩的热情了。
扛了那么下列夫捷特的攻击,普通人的手臂早该骨折了,但瓦列里毫无反应——就好像接下那些拳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列夫捷特的嚣张不会持续多久了,他会一直活在对身边人的怀疑中。
不管瓦列里现在是“什么”,都让雁先生愈发警惕。
瓦列里拉起红斗篷的兜帽,让自己的脸沉入阴影:“维卡,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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