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冲酒保晃了晃空杯,示意他给两人添酒,多加一份鱼冻冷盘:“我说,拿斯的姑娘也跟弗萨克一样,都这么高的个子吗?”
香塔尔却盯着门边,先前紧张的危机感渐渐消散,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懒洋洋地靠在吧台边,完全不在意脏兮兮的台面。
她穿着高到盖过脖颈的皮夹克,黑褐色的眼睛半眯着,专注地拨弄手中的琴弦,手指修长却非常粗糙,尤其是虎口位置。
瓦列里点点头,对酒保的答案十分满意:“谢了。维卡,我们走。”
艾丝特忍不住冒出一种猜测,即使这位姑娘唱的是那种不入流的东西,也会让人生出青睐,完全不会产生亵渎的想法。
表面上,香塔尔又挤出一个笑容:“多谢您的慷慨。”
艾丝特却反而垂下视线,将注意力放在身前的鱼冻上,或许并不是正好,这位女士就是故意坐过来的。
听到旁边的人这么说,香塔尔立刻转过头去,随即意识到自己太绷紧神经了,这才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为什么我要多给——”
当她开口的时候,那偏中性的歌声立刻让艾丝特皱起眉头。
“出门往右一直走两条街,会经过一家蓝牌子的,更便宜,不过继续走三条街,
酒保在棕发姑娘的脚底下扔了一个空盘子,只有寥寥无几的个别人往里投了几枚铜币。
棕发姑娘坐在一把高脚凳上,已经将兜帽放了下来,露出她棱角锋锐的脸,看起来颇为飒爽。她的容貌并不像拿斯本地人或者弗萨克人,反而更像是北大陆因蒂斯的五官特征,包括颜色偏深的头发与眼眸。
尤其是这人身上的红色斗篷,非常危险!
在对方开口前,香塔尔的恐惧感还没有这么强烈。
瓦列里又扔了两枚银币在桌上,看向酒保:“这附近最近的旅店在哪?最好要干净点的。”
怪不得这些酒客这么喜欢她,这姑娘就是个野生非凡者,完全是在这里练习能力……不,或许就是为了扮演?
艾丝特随着七弦琴的节奏,在桌上轻点手指打起节拍。
“啊?好、好!”维卡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跟在瓦列里身后走出了酒吧。
对面端着一大杯尼波斯的男人竟然笑了起来:“挺好的,是个好习惯。”
香塔尔点点头:“我不喜欢喝酒。”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斗篷被掀起,自然而然露出了腰上别的一把七弦琴,见到这样打扮的女士,酒馆里的顾客们忽然热闹起来,不少人都呼喊着“香塔尔”的名字,吹起口哨跟她打着招呼。
香塔尔反应迅速地接住这枚钱币,用手指在上面搓了两下,这动作落在了艾丝特眼里。
倒不是因为这棕发姑娘夹着嗓子掐出高音的歌喉,她唱的其实并不坏,这首民谣风格的歌曲甚至相当好听。
出手很大方的酒客,看上去非常陌生,长相很像弗萨克混血。他旁边互相说过话的朋友看上去像群岛人混血,他们是海盗?冒险家?旅客?不像是普通旅客。
被抓到内心想法的维卡低头继续吃饭,不过等到七弦琴的声音响起时,他也跟酒馆里的其余客人一样,将目光转到那位棕发姑娘的身上。
一歌结束,酒馆里的人都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来,但现在就没什么人在吹口哨了,众人的兴致并不怎么高,那歌声本身就带有净化与安抚的作用。
维卡望了一眼瓦列里,咽下嘴里的烤肠,见他对那个棕发姑娘很关注的样子,当即询问起来:“我们晚点再走?听听也不错。”
“嘿,香塔尔,今天赚的可不怎么多啊。”酒保笑嘻嘻地凑过来,靠在吧台边看着人数钱。
艾丝特倒是注意到这姑娘步伐很大,颇有种爽利的感觉在里面,这让她下意识挑了挑眉毛。
“你真是满脑子龌龊,要不是水都喝完了,我真想直接砸你脸上。”香塔尔垂下眼睛,手上把玩着那枚银币,让它从自己的指缝间不断穿梭。
酒保又给香塔尔倒上了另一杯水,声音压得极低:
“我这不就是给你提个醒!你父亲死了这么好几年,风暴教会说不定还在查他留下的踪迹,你不低调还能怎么办?
“别跟这种人扯上关系,虽然一辈子没出过拿斯,但我都能看出来他们很危险。”
香塔尔露出一个更为自然的笑容:“我懂你的意思,他们身上有腥味。”
海的味道,血的味道,也可能是机遇的味道。
香塔尔将手贴在锁骨处,那里有一对串在一起的戒指,金色的那枚戒指上有银线勾勒出一行小字,而黑色的戒指明明款式相似,却缭绕着寒冰般的气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