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整个惊魂的一日一夜,整个关麟布下的星落密布的棋局,最终以三万五千名曹军兵士的丧命,以庞德四个儿子的丧命,以襄阳城彻底异主而宣告终结。
如今的襄樊战场,除了那高挂“麟”字、“糜”字与“傅”字大旗的襄阳城内,不断的传出的“振奋”、“欢呼”、“雀跃”的呐喊声、呼啸声外,与之对应的就是樊城中那一道道幽幽的叹息,那悲凉的情景。
襄樊一水之隔,两座城池的心境截然不同。
襄樊一水之隔,两座城池背后的势力,襄樊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
在襄阳东南处的庞德大营,烈火如日,大火像是有生命般包围了整个大营,点燃了整个大营,火焰在大营中跳动,将一具具“千疮百孔”的尸首给点燃。
熊熊大火在无情的燃烧,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
渐渐的,这赤红的大火变成了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整个大营都漆成了黑色。
“噼噼啪啪”的燃烧声良久不觉…
一枚毒箭,换回了一百万枚弩矢,换回了他庞德彻彻底底的成为孤家寡人!
这买卖…让庞德心胆俱碎!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出,“好像,好像自从传出关家父子不和的消息后,咱们大魏就没再打过胜仗了,便是射杀关羽的大捷,可最后换来的还是大溃败啊!大魏…大魏还能赢么?”
甚至,涌进他的梦魇!
让他便是睡觉,也至少要惊醒三、四次,有的时候,还会跑出军帐,在大夜晚检查军寨外的壕沟!
说起来,这两万兵马是曹操临时拨付给他的,这都是源于曹操的那个梦,那个关羽没有死的梦!
故而曹操将寿春仅剩下的六万兵,又抽出了两万交付给南阳的于禁,由他去支援襄樊…确保襄樊局势的万无一失。
…
不过…
身旁还有几十个亲卫,他们因为跟随庞德来樊城,这才躲过一劫,他们的心情也不好受,那大火中焚烧的是他们的战友啊!
事实上,在曹操看来,徐晃、庞德、曹仁、于禁…襄樊战场,这已经算是曹操能摆出的全明星阵容了。
“将军…”
还得水淹樊城——
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茫然了。
只是,这些被大火正焚烬着尸骸的主人,怕是他们都不会知道,他们三万人的惨死,将会给未来大魏的征兵,带来多大的麻烦与影响。
陆逊这话脱口…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连忙摆了摆手,意思很明确,这方面的气候、水利…他不精通,更不擅长。
“没错!”陆逊的分析惹得关麟颔首,“不足一万人的襄阳都这么难攻,那缩头乌龟曹仁驻守的樊城里面可还有几万人呢!哪怕曹操不派兵来支援,怕都不好攻…可偏偏,如伯言兄所言,这樊城…又是北上宛洛最后一道屏障。”
而关麟之所以这么说,是参考的历史上老爹关羽水淹七军的故事。
研究下这天文、地利、气象…
江陵城,官署之内,一张地图摆在桌案上。
十余名亲卫将庞德搀扶着往医署走去。
却不曾想,他们…连同他们的雄威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那些分给他们的寡妇,在大魏征寡令之下,即将重复再利用,再分给下一批征召而来的新兵!
源源不绝…
陆逊把目光转移到舆图上,他的手从江陵划到襄阳,再从襄阳划到荆江以北与它一水之隔的樊城,感慨道:“襄阳陷落,那么对于曹操而言,宛洛最后的屏障就是樊城了,樊城若失,则许都之地、宛洛之地将彻底暴露在荆州军的兵戈之下,故而…曹操一定会派重兵支援樊城。”
哪怕是…“征寡令”之下!
——『建安二十四年八月,汉水溢流,害民人。』
关麟揣着下巴,看着地图沉思了许久。
不是…
他立刻下令急行,可还是晚了一步…
说着话,信使还呈上了战报,这是傅士仁攻下襄阳后,
又能引汉水倒灌,发动水攻!
需知,哪怕在后世,蓄水、泄洪、掘堤…都是一个精密的技术活儿,与之相关的领域包括天文、地利、气象…等等!
不是关麟诋毁他老子,他觉得他爹关羽,没这本事。
哪怕如此,攻下襄阳城,都折了六千多人…
再加上唐河、白河、小清河及西北的普沱沟、黄龙沟、黑龙沟等地的山洪暴发之水,使罾(zeng)口川、鏖战岗、余家岗、团山铺等区域内的水平地五、六丈深。
“这已经是几个月以来,
既然老爹关羽是“靠天吃饭”的,那他关麟就靠本事吃饭,他不等雨了,他打算去细细的研究下这蓄水、泄洪、掘堤…
这一声比方才的声音更沮丧。
“咳咳…”
于禁摆摆手,“传我军令,去樊城吧…”
关家军是“水军陆战队”,随时随地就带着船呢,可不是关羽提前准备…他远没有那么传奇!
说到底,这就是老天爷帮忙,让关羽“瞎猫碰到个死耗子”,或者说是“守株待兔”,捡到只现成的兔子…借此威震华夏。
当然,这些都是废话。
心念于此,关麟继续问陆逊:“伯言兄,你对这襄樊的气候可有了解?都说枯水期,涨水期…那么涨水期是不是对应着暴雨期?以往在襄樊,水灾年份的暴雨能有多恐怖?水位能涨到多高,寻常年份的暴雨又如何?水位能达到灾年的几成?这灾年与寻常年份的暴雨,是否有一些细微、可察觉的规律?”
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当然,关麟也可以等到三年后,等到这场连续十多天的大雨,但…时间太长了,迟则生变,关麟不敢等,他必须得主动出击。
他淡淡的说,“伯言兄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可以借着涨水期的时候,把这荆河的堤坝给凿开了,然后放水淹了樊城?”
太惨了!
不夸张的说,这是庞德自出道以来所遭逢过的最惨的一回了,曾几何时,他怎会想到终有一日,他…他庞德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庞德方才站过的地方,地面粘稠的很,湿润的很,那是血,也是泪——
陆逊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他,耐心的等着他的思虑。
在持续几个时辰的握拳后,他的手仿佛又一次松动,紧握的拳头最终松开。
那么…
唯独一条…不是废话,那便是倒霉蛋庞德与于禁正好驻军在这几个区域!
在至少有三成的曹军兵士被允许回家探亲的大前提下。
襄阳号称贯穿南北的
而不等于禁醒转过来,他又接到了襄阳城正在被进攻的消息。
“又,又输了?”
关麟的话让陆逊一下子愕然住了。
随着这一道声音,整个军团沉默了…
他的思路,水攻、水攻,还是水攻!
到处都是骨骸,到处都飘荡着黑色的碎末…到处都焚烧过的痕迹。
于禁轻声道:“我看到了”
一名亲卫扶起了庞德,却看到了庞德手中都是血。
当然,这个故事…经过《三国演义》的渲染,更多人知道的版本,是老爹关羽先蓄水,再掘开了堤坝,引汉水倒灌,发动水攻,直接把于禁、庞德率领的七军给淹了。
大营中的帐篷、倒下的尸骸都是这大火的养料,这样的火势,根本无法扑灭,原本赶来的三万新兵,许多都是刚刚被分配了一方寡妇,还未尝到过那男女干柴烈火的滋味儿。
是啊,三军将士都在沮丧,于禁也不可避免。
事实上,荆州地区每年的七到九月都是雨期,汉水上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件。
他恨哪!
恨他的三万五千兵,恨他的四个儿子全部死在了那里,就连尸骨,都要被这大火焚烬。
这可是在曹仁、徐晃、庞德大意之下;
在襄阳城外三万五千兵当先被歼灭之下;
在徐晃困在樊城回不来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