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郡,洛阳城的皇帝行宫。
如今正值冬日,外面冰寒刺骨,屋中则是炉火熊熊燃烧,烤的人脸色发红。
始皇帝趴在床榻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他没有穿衣服,赤裸着上身。
夏无且跪在床榻旁,伸手在皇帝的背上轻轻的揉捏推拿。
待到推拿完毕后,他又从弟子手里的托盘取针。
“陛下,臣下针了。”
“嗯。”
夏无且深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针一根接一根扎在皇帝的背上。
这是古医传下的针灸术,昔日扁鹊就靠着一手针灸名扬天下,夏无且作为秦国名医,自是精通此术。
剿灭参与刺杀之事的獩貊沧海君,以及箕氏朝鲜,为始皇帝复仇!
因为不能久坐,也难以提笔批阅文书,所以这段时间始皇帝将大量的政事交给两位丞相去处理,他自己多了许多空闲的时间。
“臣卢敖,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腰部以及他手臂上的疼痛,连夏无且的汤药都没多大用处,推拿针灸能缓解一二,但无法根治。
且在李信看来,这个冒顿很聪明,能认得清形势。
很快,已经解了辫发,束发为秦人模样的冒顿便趋步走了过来。
李信冷笑一声:“手下败将,早就被我秦军打破了胆子,岂有南下的胆量。”
换成以前,始皇帝肯定对此不屑一顾。
急着从彭城赶回关中,是一个失策的决定。
李信长长的吐了口气,辽东的冬天很冷,但他的心却很温暖。
“可以作为一枚棋子,为我牵制东胡的残部。”
但赵佗为了他李信,做到了。
但现在嘛。
“禀李将军,有匈奴人约三千,辽东各夷人约七千,愿降大秦的东胡部族三万人左右。”
始皇帝心中暗叹,对赵高吩咐道:“叫卢敖和徐巿来吧。”
只是现在下针的对象是天下之主,且皇帝的身体状况有些复杂,夏无且虽是艺高人胆大,此刻也不由紧张,额头上不停有汗水滴落。
所以徐巿这话是有道理的,说得通。
又因为被东胡王欺辱,冒顿对东胡充满怨恨,不会背叛秦军,反过去帮助东胡人。
在始皇帝询问下。
冒顿在东胡为质,十分了解东胡的内部情况和地理环境。
在以前,他一天要用好几个时辰来批阅文书。
徐巿早有准备,立刻说道:“陛下,臣等绝无欺君之意。只是修仙之道,乃是长久功夫,需要修身打坐,炼精化气,积气于体内,衍化为法力,从而改造凡体,以成仙身。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效,陛下乃天下之君,操劳国事,故臣等之前不敢以此进言陛下。”
就在始皇帝的车队从泗水郡一路缓缓前往关中的时候。
始皇帝面无表情,只是挥了挥手。
始皇帝脸色松了不少。
说是这样说,但李信想到他将率军南下,直奔半岛去对付獩貊和箕氏朝鲜,如果这时候东胡王的长子真的率兵南下,断了他的后路,那还真的挺麻烦。
“臣徐巿,拜见陛下,愿陛下寿与天齐。”
他忙叩首道:“小人遵将军之令,定让那些东胡人不敢南下!”
“修仙可得长生?”
所以冒顿对头曼只有恨,没有爱。
放弃唾手可得的列侯之爵,将功劳推给别人,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就是他召冒顿前来的原因。
现在却连半个时辰的跪坐都坚持不下来,只要稍微坐的久了点,就会酸软无力。
李信颔首道:“起来吧,现在我军手下有多少胡人?”
“嗯,带过来吧。”
李信望着中原的方向,嘴唇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