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始皇帝于彭城车裂公孙信等一干刺客,诛灭项氏全族,将项梁、项缠、葛婴等反贼首级传视天下,并下诏命李信率兵征伐海东之时。
这场刺杀事件以及项氏谋反的前后消息,也在四海之内彻底传荡开。
“我要杀了你们!”
“暴君赵政,为什么张良没有砸死你啊!可恶,我一定要亲手砍了你的脑袋,杀伱嬴姓全族,火烧咸阳,掘你祖宗之墓,啊啊啊!”
“我要灭秦!灭秦!灭秦啊!”
盱台县附近,一处掩藏于湖泽深处的屋宇中,身材高大的少年将身前案几一脚踹翻,以手捶胸,仰天咆哮。
项籍双目暴睁,使得那双重瞳近乎鼓了出来,发红的凶狠目光扫视着屋中众人,其模样就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十分的骇人。
“叔父,我项氏没了,呜呜呜……”
辈分稍低的项佗嚎啕大哭,泪水直流。
坐在旁边的项庄则是双腿发颤,站不起来。
“不过赵佗从未见过我,乃公如今又更名成了刘邦,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邦就是刘季吧,哈哈哈……”
九江郡居巢县,此地水网纵横,南临大江。
如今清醒过来,张良见到那人轻笑,再打量四周环境,哪还不知道是对方救了自己,忙拱手行礼道:“多谢足下相救,若无足下,吾命休矣。”
面对项籍的质问,项声想到之前发生在小原上的战斗,恐惧道:“三千人有什么用,对面可是赵佗啊!在此人面前,我们怎么可能打的赢。我能活着逃走,已经是走了运道!”
众渔夫怔了怔,随即取笑道:“刘邦,你小子又在做梦了。”
张良从噩梦中惊醒,尖叫道:“逃!逃!逃!”
张良的目光在屋中打量了一圈,见到屋角处正有一块平整的大石,上面摆放着许多打渔的用具。
张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一只手揉着脑袋开始回忆。
项氏一族战败的具体情况,便是项声带过来的。
刘邦嘴里嘀咕着,回头看到他刚刚一激动扔掉的食物已落到他人口中,不好再去要回来,只大步往范增家走去。
“哈哈哈,什么楚地名侠,都是昔日的事情了。楚国已经没了,秦法里不需要什么侠,如今的我不过是水泽边一打渔求活的黔首罢了。”
男子轻笑起来,声音清朗,使得屋中气氛为之一松。
一边走,刘邦脑袋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正因为此地水泽丰沛,故多有人在这里以打渔为生,并于水泽附近修屋筑宅。
“季布?”
“僮县的申氏,徐县的徐氏都被泗水郡尉灭了全族,尸体在城外做成了京观,好大的两座尸山呢。那可真是血流满地,惨不忍睹啊。”
“赵佗……除了赵政那独夫之外,我项籍此生必杀此人!”
这次是多亏了他稳住阵脚,没有贸然举旗响应项梁。
“你项籍只有十四岁,比赵佗小了近十岁,这才是你真正的优势所在!”
他刚才可还没吃饱,看来又要去范增家蹭一顿了。
项籍发泄完一番后,转向屋中的项声,双目死死盯着对方。
“乃公被赵佗通缉,尚且改名。想来那项籍、张良,怕是也要更名换姓,以逃追捕,不好抓啊不好抓。”
张良一怔,想起之前在项氏听项缠聊过的一些楚地人事,忙道:“原来足下是楚地名侠季布,久仰大名。”
项籍恨声开口,恨到牙齿咬破嘴唇,鲜血顺嘴而下。
……
否则一旦暴露出去。这一次死的就不只是项氏全族,他景同的脑袋恐怕也将跟着传首四方。
“这张良啊,可是值整整六千金呢!如果能将他抓获,还能得卿级爵位,可做大官……”
景同看着三个项氏少年或是愤怒,或是悲哀或是恐惧的模样,他轻轻叹了一声,同时心中充满了庆幸。
“而且赵佗年纪轻轻,就灭了六国,破击胡夷,立下惊世大功,威震天下,当今皇帝是他丈人,能镇的住赵佗。但下一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