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勾结刺客,谋逆造反,罪不容诛!”
“武功侯率军南下,擒拿反贼,后方尚有大军十万,顷刻便至,尔等一切抵抗都将化为尘土,尸体将沦为路边枯骨!”
随着那十个大喇叭的声音在原野上传荡。
三千楚军尽数神色震恐。
武功侯赵佗!
秦军十万!
虽然项氏中坚都知道他们造反很突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秦军根本不可能有十万人前来支援,但那些被裹挟的下相青壮不知道啊。
这些人大都是不识字的黔首农夫,本就没什么见识,又对秦军充满恐惧。此刻听到这话,早就被赵佗的名字和十万大军的消息吓得瑟瑟发抖,哪还有什么思考的能力。
而紧接着,秦军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进一步消弭了他们的战心。
“君侯知晓这一次的叛逆谋反实乃项氏主谋,尔等大多为泗水郡良民,被其裹挟参战,君侯秉承皇帝之德……”
在那阵阵喇叭声中,这些被裹挟的下相青壮听得心潮涌动。
坐在马上的项声呼喊,但在这兵荒马乱的情况下,根本没人理他。
见到战争正式开始,项梁脸色灰暗,握着佩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传令兵跑动呼喊,拿着大喇叭传达军令。
项梁苦涩开口,和项缠一起,纵马向下相城奔去。
他败了。
秦军先是用武功侯赵佗的名声来打击他们的战意,用十万大军来震慑他们的军心,最后又进行分化。
不能等下去,再等下去就要全反了。
混乱,不可抑制的在楚军冲锋的阵列中出现了。
“出击!”
等到赵佗抛出只诛项氏的宣传语时,这些人自然是要为了活命而生乱。
有人见到旁边有项氏族人,竟不管不顾的朝对方扑了上去,用手里的剑去插对方的脖子,妄想割了脑袋抵罪。
然后这位宿将便敏锐的抓住了战机。
“乌合之众……乌合之众啊!”
“弩手后退,步卒上前!”
“此战只诛谋逆项氏,余者投降不杀,尔等若诛项氏一人,可抵从逆之罪!”
“君侯果真料事如神啊,这叛军人数虽比我军多,但都是乌合之众,且大部分都是被项氏裹挟的黔首,遇到君侯宣扬的赦免之语,他们果然临阵反戈,这时候出击,必然大获全胜。还是君侯看的透彻,我之前是乱了将心啊。”
然后,便是秦军骑兵分别从两侧插入楚军中段,前面正陷入混乱中被秦军步卒从正面压上来的前军,当场就崩溃了。
人人呼喊,有人撒腿就跑,有人趁乱去杀项氏之人,还有人放下武器向秦军投降……
整个秦军军阵再次变动,最前排射完了的弩兵立刻向两侧奔去,他们身后的剑盾兵和矛戟兵便开始踏步向前。
一什为一组,短兵在前,长兵在后,踏着整齐的脚步向着前方混乱的楚军压去。
楚军人数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被项梁裹挟的下相青壮,秦国的法律严苛,赋税也重,但现在皇帝还没修长城,还没五十万大军南征百越,天下人的负担没到达极限,远没有到将这些黔首逼死的地步。
项梁在楚军两侧各布置了三十骑,以及各两百持矛戟的步卒,就是为了保护侧翼不受秦军攻击。
“君侯果真理解吾等,知道吾等是被项氏胁迫的。”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样的场景在项梁等人的眼中,只觉得是一堵黑云正在缓缓压落而下。
“驱逐秦虏,光复荆楚!”
“命骑兵一路追杀项梁、项缠兄弟。”
一人跑,人人跑。
只可惜入目处,只有秦军一路追杀,挥砍楚军的场面,以及一个接一个的楚人向秦军投降的场面。
“走吧。”
秦军后方,赵佗站在筑起的一处高台上,面色淡然的看着远处战况。
这其实很正常,在听闻对面是赵佗领军的时候,项梁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项梁已经是彻底确定对面就是赵佗在领军。
更可怕的是,在秦军两侧,各有上百骑兵纵马飞驰而出,他们速度极快,绕开前面的楚军前锋,直接驱向楚军的中部,一边冲锋一边呼喊,威势十分惊人。
“败了!”
“我军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