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月氏人在匈奴的帮助下渡过了大河。
看着月氏骑士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以及明显是经过厮杀后的狼狈与不堪。
头曼单于和诸多匈奴贵族全都能想象得到,这支月氏骑兵到底是经过了怎样惨烈的厮杀,才能来到这里。
听说这支月氏人从贺兰逃出来的时候,还有三万骑,如今却只剩了两万人,这样的牺牲,让匈奴人对他们怀疑大减。
“贵霜之女苏迦莎,见过撑犁孤涂单于。”
月氏人的首领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在诸多月氏骑士的护卫下,骑马来到匈奴阵前,对着匈奴单于行了一个草原人的礼节。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黄金手杖,据说那是一位翕侯的遗物。
头曼单于眼前一亮。
这个叫做苏迦莎的月氏女人,高鼻深目,眼瞳泛蓝,头发微微自然卷,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长相。
头曼单于曾经听来往的商人说过,在月氏往西的地方,还有一大片广袤无垠的土地,那里有大漠,有绿洲,那里的人就有像苏迦莎这种高鼻深目,眼眸、发色皆不和东方同的长相。
他上次可是在代地将匈奴人骗的老惨了,如今竟然主动请命,就不怕被匈奴人串起来烤了吗?
赵佗摇头道:“郦先生与陈生皆为我心腹臂膀,乃是军中谋主,安能以身犯险。如果要派使者去探查对方情报,换一个人便是。”
“我也要看!”
想到呼延茑禀报的,乌鹿虚最近和这个右大将走的近的情报。
赵佗一怔,接着哑然失笑,倒是免了一番解释的功夫。
男人好色是天性。
赵佗全身披挂,坐在一匹矫健的战马上,带着一众亲卫,来到河边,眺望大河对岸。
当然这个计划还有一个失败的可能,就是匈奴人哪怕没有识破赵佗的计划,但他们并不想和月氏联合,甚至有将他们骗过河,然后袭杀吞并的想法。
反倒是陈平反应快,他在发现自己看不清后,便惊讶的盯向赵佗手中的那个长管状物体,问道:“上将军,莫非这东西能帮助视物?”
赵佗甚至有些好奇后世会怎么评价公输子(鲁班)这个人物。
万物起源公输子?
众人又称赞了一番这个千里镜的能力,并研究了其在战争中的用法。
陈平走过来,带回了苏迦莎留在此处的信息,他说话的声音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赵佗双手举着一个金黄色的铜制管状物,放到一只眼睛前,另一只眼睛则闭上,对着大河对岸的方向做出远望的姿态。
郦食其心中一动,推算时间,就知道这东西也是赵佗的杰作。
离去前,苏迦莎再次对着头曼单于说了一些崇拜感激的话语,那娇俏的声音勾的头曼单于心中越来越痒。
“现在这些被打败的月氏人处于我们九万匈奴勇士的包围中,缺少食物器具,他们所需的一切都需要我们来提供,翻不起什么浪的。不要害怕他们有异心,真正需要我们小心的,是来自南方的秦人!”
……
苏迦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郦食其咬牙道:“上将军,就让我去吧。我想升爵!”
头曼单于的话充满了慷慨大度,让后方的左谷蠡王乌鹿虚听得咬牙切齿。
他们知道这个长管状的东西是之前从咸阳加急送来的宝物,由一千骑兵护卫送到贺兰,可见此物的重要性。
漫野金草被马蹄所践踏。
无所不能的公输子!
我的眼神居然这么差了?
他转向赵佗,在陈平惊讶的目光中,开口道:“上将军,如今我秦军聚集于大河南岸,欲要和匈奴决一死战。大战在即,虽有上将军种种安排布置,更有两万月氏人为我后手,但我们对现在的匈奴形势却无所知晓,不知道他们的兵力,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一切都不清楚。”
不过想到郦食其说的蛮子不讲道理,敢杀使者的事情,还是打起了退堂鼓,不敢再争。
单于贪婪的目光从月氏女人高耸的胸膛和匀称的腰肢上扫过,最终落到那张满是异域风情的脸上。
“大单于,这些月氏人看我们的眼神不对,要小心才是。”
只要月氏被接纳,秦人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那个让他遭受了屈辱的男人,要来了。
不过对秦军来说,两万月氏骑兵和苏迦莎本就是异族之人,就算真的被匈奴弄死了,对于秦军本部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沙漠的北方,一条大河缓缓流淌。
他回了一礼,摆出一副“王者”姿态,朗声道:“秦人曾经靠着欺骗,偷袭了我们匈奴,如今他们又再次施以同样的奸计,伤害了你们月氏,杀死和捉住了你们的翕侯。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着共同的话题,有着同样的敌人。”
郦食其和陈平皆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黑色的旗帜在大河以南的旷野中再次飘扬。
说着,赵佗将手中的物体递给陈平,示意他观看。
“我们和秦人有如同高山一般的仇恨,只要能对付秦人,我们这里的两万月氏勇士,都愿意听命于大单于!”
所以战前出使匈奴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哪怕有生命危险,他也要去赌一把。
赵佗正要开口解释,郦食其却已经自顾说道:“想来定是公输子残卷上所记载,这公输子可真是神人也!”
等的就是这句话!
头曼单于满意的点头。
作为匈奴的王者,头曼单于本不至于对一个女人这么看重,但苏迦莎不仅是一个美貌的异族女子,她的身后更有两万月氏骑兵,这更增加了她的吸引力。
众人一愣。
这就是他收留两万月氏残军的真正理由。
赵佗眼睛眯了起来,盯着一脸激昂,主动请命的郦食其。
“苏迦莎留在这里的人说,匈奴人已经答应了月氏投靠的请求,看来咱们计划的
掌握了这两万月氏骑兵,将他们训练成听话的狗,头曼单于在匈奴的地位将无比的稳固,再不怕被人背叛。
过了一会儿,赵佗突然开口道:“大河对岸两里处,有十五个匈奴人,看样子是在巡逻警戒,为首的男人骑着一匹白马。”
毕竟那个阏氏最受他的宠爱,甚至他还有过废掉长子冒顿,将阏氏所生儿子立为继承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