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时,雨水更多了,比之五月中旬的偶尔停雨,六月连着下了小半个月。
江陵百姓人心不安。
但每每看着早出晚归前去修河堤的官差们,又觉得很是心安。
凌熙赶到江陵之后,物资全部交给段渐离处理。
上游河堤在加紧修理加固,一根根巨大的木桩,铁柱加上,沙袋巨石堆砌。
瓢泼的大雨下,段渐离穿着蓑衣加入抗沙袋的行列中,亲力亲为。
而此时,京中的物资和人员也来到了,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数日的抢修之下,上游的河堤终于修建好。
一个个看着河堤固若金汤般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正当大家都心中略松一口气的时候,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下游的河堤汇聚的雨水过多,将河堤给冲毁了,下游的村庄已经被洪水淹了大半,需要人速去救人。
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段渐离立刻带着人去,凌熙和言珩,并着京中过来的救援人员展开了救援行动。
到了河堤下方的村落,洪水淹没了不少房屋,大多都塌了。
段渐离看到屋顶和树木上的难民,竟是不少,面色极其的难看。
“杨重民。”他喝道。
杨重民忙跑了过去,跪下来:“王爷。”
“不是让疏散人了吗?为何还有人在村子里?”段渐离很是愤怒:“本王是不是让你派人盯着不让村民回村?”
杨重民汗流浃背,哆嗦着说道:“已,已经疏散过了,只是这些村民总是念着田地里的庄稼,是,是悄悄回村的。”
守着的人擅离职守了吗?
这并不知道。
如今还不是揪谁的错惩罚的时候,段渐离看到船只已经过来。
尺术和刀烈把麻绳绑好,喊道:“好了。”
段渐离就要过去上船。
后面的几个官员都拦住了他:“王爷,您不可过去啊,让……”
段渐离已经越过人迈步上了小船,尺术也跟着上去时,言珩一跃飞过去站在船头上。
另外的小船陆续划过来时,第一艘小船已经到了村中。
好在下游的洪水并不急,船只摇摇晃晃到了,开始救人。
别看救人很是顺利,但忙碌起来,却到了翌日清晨。
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样的折腾,段渐离从船上下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下去。
岸上的官员扶住了他。
一众人担心的上前:“王爷,您没事吧?”
凌熙此时扶着同样疲累得厉害的言珩,听到这句话那叫一个窝火,回头就吼道:“问的什么屁话,谁两三天没合眼的在雨水中忙个不停还能没事的?”
一个个被吼得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
有牛车过来了,将抬不动脚的人都扶了上去。
疲累不堪的人很多,但段渐离却没有推推拉拉,痛快上了牛车倒头就昏睡过去了。
这一睡再醒来,雨仍旧下着,但明显很小了,有停的趋势。
他有些恍惚的坐起来时,一个守在床边的小药童惊醒,高兴的喊道:“师父,师父,王爷醒了。”
有个老大夫从外面进来,看了眼段渐离,笑说道:“王爷已无大碍,多吃些滋补的膳食便可。”
段渐离问道:“本王是昏过去了?”
“不止。”老大夫说:“王爷您不仅仅昏过去,还高热不退,已经是第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