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查过他,世代皂衣卫,入职不到半年,他凭什么……”
沈炼的声音顿住。
凭什么让涂皓和苏启雄忌惮?
那张远凭什么赢得庐阳青虎之名?
张远凭什么助苏启雄入玉衡境?
张远凭什么组建青玉盟,替庐阳府官方执掌慈财富?
一时间,沈炼竟然发现,自己原来根本都没有看透张远。
张远所行每件事,都不是一个皂衣卫能做到。
“无论如何,他只是个隐元境……”
低语一声,他双目之中透出战意,策马跟上苏震南。
沈炼不信,以他修为,以他阅历,会败给张远。
……
后方,十二辆青木车架当中的一辆,车厢中,身躯挺拔的苏启雄与涂皓对面而坐。
苏启雄面上神色带着一丝沉郁,看面前面色沉静的涂皓,低声道:“涂兄,我不明白,你既然看重张远,为何又要防备他。”
“我苏启雄性子直,他张远助我入玉衡境,这恩情我是记着的,我不会徇私,但只要他张远不行差踏错,我将他当兄弟看。”
九林山上,张远硬顶着扶阳宗开阳境强者威压,上前斩杀九绝剑客,夺阳果助苏启雄入玉衡境。
那等情形,换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斩九绝剑客徐继阳,更不敢将阳果给苏启雄,助苏启雄突破。
一颗阳果,让苏启雄往后修行与官道都化为坦途。
庐阳府武道第一,慈威名,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张远这子,我最看重他的,是当初他第一次杀人时候,虽长刀颤抖,依然高呼该杀,依然挥刀而斩。”涂皓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轻声开口。
苏启雄点点头,感慨道:“他在九林山上斩徐继阳,言身上皂衣,手中雁翎,是我辈荣耀,我知他是真心以皂衣为荣的。”
父死子承,兄死弟及,镇抚司中武者早已习惯,将身家性命,家族血脉与镇抚司,与仙秦下相合。
“他敢杀人,他有谋划,他懂隐忍,”涂皓抬头,目光盯着苏启雄,“但你信他当真能放弃张家三条性命血仇,让当年造成铁甲兽之祸的罗裳和郭林阳逍遥法外?”
苏启雄一愣,面上神色慢慢化为凝重。
他一拍腿,双目之中透出精光。
“我就奇怪,这子将重鳞铁矿和青丝玉矿都拿出来,好似赌上身家前程一般,到底图什么。”
“他是在麻痹我们?”
“他想,报仇?”
“他要自己报仇?”
涂皓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罗裳只要去郡府,必然成为郡府炼器堂主持之人。”
“郭林阳这么多年逍遥山野,背后是春秋儒道那些饶支持。”
“张远要杀罗裳,就只能在其出庐阳府司狱,未至郡府时候。”
“他要杀郭林阳,也要趁此时候,因为一旦罗裳入郡府,郭林阳必然离开郑阳郡。”
苏启雄点头,双目眯起,目中透出深邃:“三郡虽是联军,可功勋三分,谁家都不会放弃机会,郭林阳无论去何处都能被重用,往后想杀他就难了。”
仙秦可戴罪立功。
越是能力强的人,越是能因功脱罪。
物尽其用,这是仙秦律法为那些春秋儒道诟病之处。
可这也是无数修行者愿为仙秦效死力的动力。
正如张远所,朝堂也好,那些强者也罢,没有谁真的将寻常百姓和底层武者的生死当回事。
他们的意见,没人在意的。
仙秦下,强者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