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许元的叙述,许殷鹤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对着许元意味深长的问道:
“视而不见确实是一个办法,但长天,若有宗门直接跨过为父与李曜玄,直接调集以 “劫难”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唱反调呢?我和李曜玄不知,他们也能先斩后奏。”
听闻此言,许元眉间带上了一抹不确定。
宗门是彻彻底底的军阀,拥有着自己的武备体系,一些大型的宗门甚至在其州内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完善的生产体系。
他们调集自己的军队确实需要虎符,但却不是朝廷虎符。
调兵与朝廷的军队正面对峙
这种事情,以那些宗门的尿性不是做不出来。
父子二人无声的朝着相国府议事大殿走去。
许元没说话,许殷鹤也便走在前方安静的等待着他思考的结果。
思绪一条条的涌现,许元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随即茅塞顿开:
“若宗门只是声讨谏言那一套流程无伤大雅,而直接调兵.”
“父亲,现在的宗门难道没有做这件事情么?不但偷偷摸摸在战场上私通蛮族提供信息,甚至不惜切断粮路坑杀武元的羽林军!至于说调兵在战场之上与朝廷大军对峙”
说到这,许元对上了许殷鹤看来的视线,眼神淡漠:
“那他们便是反贼,一同歼灭即可!”
许殷鹤深邃的眼眸之中泛起一抹幽光,声音加重了几分:
“长天,一味主战,不是一件好事。”
话语间,
许元感觉到一股庞然的气势从眼前这位身着黑龙袍的中年男人身上散发。
脚步不停,许元保持着平稳的声线:
“父亲,我这么说是因为宗门根本不可能调兵直接阻挠,就算调兵被歼灭,宗门也只会认栽。”
“.”
许殷鹤轻笑一声声音低沉:
“长天,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宗门为了自己利益,是可以没有底线这一点?”
许元摇头指着皇宫的方向,道:
“一头大限将至的真龙最后的疯狂,谁敢赌?宗门那些人敢赌么?他们不敢!”
将双手张开,许元语气同样加重:
“父亲,如今朝廷宗门共存已有千年,除了少数的一些的宗门,大炎腹地很多很多的宗门都已经腐朽,世家子弟修炼,变强,是为了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为了自己能够以修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谋取更大的权力。”
许元缓缓抬起右手:
“这边是赌命,失败则天下战乱,自己拥有的权力与财富可能一夕覆灭。”
许元抬起左手:
“这边是绥靖,只要拖到当今圣上死了,便可以引起皇族与我们的内斗,而再拖到您死了那他们依旧还是享受特权高高在上的宗门,可以继续享受祖宗之法的便利,千秋万载。”
月光如瀑,洒在血衣镀上银边。
看着眼前发鬓斑白的中年男人,青年乌黑的眼眸闪烁着寒光,一字一顿:….
“若是父亲您是宗门的那些高层,您会怎么选?”
“.”
夜,很静。
沉默,悠悠一叹,气势卸下。
许殷鹤如同一个普通的老父亲,柔和的看着许元。
许元见状连忙收了动作,拱了拱手:
“这是长天的一些见解,还望父亲斧正。”
许殷鹤笑着摆了摆手:
“长天,我与你大哥说起此事,你大哥也是主战,但他并未提及你说的这些。”
许元闻
言瞥了一眼内廷的方向,撇了撇嘴,还是说道:
“虽然许长歌脑子里全是肌肉,不过应该是能想通的,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许殷鹤心情不错,略带好笑的瞥了许元一眼:
“行了,你大哥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你好,当初你不能修练,身体又不胜药力,每次揍完你,那些药浴的材料都是他和歆瑶一起精心调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