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双隅听闻“圣主”这一称呼，眉头微微皱了皱：

“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行走人间，总要有些代号，尊称什么的，您就承下来吧。”桑博苦笑着：

“您差点就坏了我的一出好戏，说什么也不能让您乱来了。”

洛双隅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知故问：

“什么好戏？”

“您真当我是傻子呐？”桑博苦哈哈地。

“你不也当我是傻子吗，用着一个假名就企图欺骗我。”洛双隅的眉头挑了挑。

假面愚者时时刻刻都戴着那张面具。

“无论是倒卖文物的商人、投资者、骗子、行商、亦或是桑博?科斯基，不都是你的面具吗？”

桑博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又鞠了一躬：

“抱歉，圣主阁下。”

“即使是阿哈前来，我也无法做到摘下自己的面具。”

“您姑且可以知道离我真实面目最近的那一张。”

“我是导演。”桑博说完这番话，直起了身子，脸上又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依稀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塔利亚。”洛双隅点了点头，算是将刚刚面具的问题一笔揭过了。

“当然，越能体现人性尊严的快乐，越是高级的快乐。”桑博四处看了看，最终还是在小吃摊前坐了下来。

“艾普瑟隆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就不是我所喜欢的，它的条件太好了，人性尊严无法在那里得到最好的体现。”

“所以你来到了雅利洛？”洛双隅将手里的岩烧洞螈用餐刀切了一点，找特纳要了一张干净的盘子，放在上面。

紧接着，那一大块洞螈肉就被推到了桑博的跟前，桑博也没跟他客气，拿起刀叉就吃，边吃还边回答：

“当然，您来得晚，不太清楚这里的大守护者都是什么货色。”他说到“大守护者”四个字的时候明显将声音压低了许多。

下层区的人不喜欢现任的大守护者。

“每一代的大守护者，都有相当戏剧化的人生，这才是我所钟爱的，绝境中奏响的人类赞歌。”

“而我喜欢待在下层区，还是因为这里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人更多。”

等到他说完，盘子里的肉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桑博取来纸巾，也递给了洛双隅和卡芙卡。

“列车是我好不容易才等来的乐子，您就不要多加干涉啦。”酒足饭饱，桑博终于是暴露了来帮助洛双隅的意图。

他不想让两人毁了他的好戏。

“这出戏只能算得上是精良，但不能说是优秀。”洛双隅没有接过纸巾，桑博皱了皱眉头，又坐下了。

“您有什么高见？”

“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在玩弄这片星球的命运，你盗窃、行骗、倒卖文物、逃脱追捕，这些乐子是由你，由你作为主角所打造的。”洛双隅伸出食指，缓缓顶在桑博的胸口。

“但你没有跳出你的思维误区，既然你是导演，那为什么不让列车组成为你的主角呢？”

桑博这次是彻底愣住了，他想起自己为了稳住列车组保证他们与杰帕德碰面而藏在雪堆里的事情。

是啊，有人比他更适合当这个主角。

假面愚者们的笑容从来不会消失。

他们笑英雄自以为是，笑王者权欲熏心，笑恋人痴缠纠葛，笑智者机关算尽。